加密的文件里,包含了几个视频,还有几张清晰的照片。
那一刻,犹如找到了不该发现的秘密,夜羽凡呼吸急促,瞳孔急剧收缩,额头沁出了一层层细密的薄汗,整个人颤抖得像秋天里的枯叶,抖个不停。
事实就在眼前,她却没有一点胆量去把这些东西点开。
迟疑了很久,夜羽凡想着去帮她买衣服的羁景安估计快要回来办公室,终于还是点开了第一个视频。
跟莫雨柔在医院门口给她看的那个视频差不多。
画面一分一秒移动,借着床头幽暗的灯光,夜羽凡看见自己喝了半杯红酒后,脸色泛起异样的潮红,躺在床上情不自禁地磨蹭,把身上穿的性感睡衣蹭得衣衫不整。
紧接着,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气质非凡清贵的男人,逆着光线,迈着悠闲的步伐,一步步走向床边。
不知道是他故意为之还是其他,一路走过来,看不清楚正脸,只能依稀瞥见冷硬的五官,半边侧脸线条冷厉,乍然一看,有几分像羁景安。
夜羽凡急着想要弄清楚那天晚上的男人到底是谁,目光一瞬不瞬地凝视在视频里,连眼睛都不轻易眨动一下。
这个视频看完了,她没有任何发现。
夜羽凡悬着一颗高高吊在在半空中的心脏,手指轻点,然后又接着去看第二个视频。
男人已经脱了衬衫西裤,全身只剩下一条黑色平角短裤,平静如渊地压在她一丝不挂的身体上,薄唇吻住她的唇瓣,一点点吸吮,辗转缠绵。
仿佛她不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而是他相恋多年的女人。
在他伸手除去身下最后一条底裤的时候,这个视频戛然而止。
夜羽凡轻轻叹了口气,看向了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视频。
她紧紧闭着眼,身上穿好了那件睡衣,只堪堪遮住了胸口和大腿根位置,白皙的脖子上,锁骨下面一大片白嫩的肌肤,布满了被男人吸吮出来的一小块一小块红色印痕……
而那个男人盯着洁白床单一处血迹斑斑的地方,许久,抬起头,盯着窗外的夜色勾唇低低地笑了。
眸光深邃幽沉,嘴角愉悦上扬,看来男人的心情十分喜欢。
就是他这个抬头的动作,把他那张眉眼可入画的俊脸清清楚楚暴露在夜羽凡的眼底。
羁景安,羁景安啊,果然是他!
夜羽凡纤细的身体靠在沙发上,慢慢地瘫倒下去,极慢极慢的,抬手抚住心脏里面在汨汨流血的胸口,极慢极慢的,抬起另一只手点开最后剩下的照片。
心痛啊,痛如刀绞,痛得她无法呼吸。
可她还是撑着最后一点理智,呆滞的目光看向照片里的b超诊断单。
看到那一行确诊没有怀孕的四个黑字,惨白的手指猛然死死地攥紧了手机,几近绝望。
五月里闷热的天气,即使办公室里呼呼开着空调,但其实也缓解不了多少燥热。
夜羽凡软绵绵地倒在沙发上面,在这样温暖如春的空间里,可她却觉得浑身上下都冷得她止不住颤抖,像是被狠狠地丢弃在冰天雪地里,找不到出去的路。
羁景安,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
冷汗越流越多,或许是都快把身体里的水分流干了,夜羽凡整个人死气沉沉的。
缓缓地,勾了勾唇,冷冷地笑了,眼角却分明流出了泪。
她的脑海里闪现第一次与羁景安见面以及后面发生所有事情的一幕幕。
好多好多事啊,她要从什么地方开始回忆?
难怪第一次见面,她差点被羁景安的车给撞了,他下车的第一句话,就是“夜小姐,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但如果我是你,绝对不会这样作践自己。”
他那个时候,就已经把她调查得清清楚楚,难怪一见面就能称呼她为夜小姐。
在那之前,她却根本与他毫无交集。
在婚房卧室里,宸梓枫找到那个叫做方洋的牛郎,把事情的真相全部吐露出来,她却认为宸梓枫在挑拨离间别有用心……
呵呵。
是她太蠢了。
现在看来,宸梓枫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宸梓枫从来没有真正想过要离婚,真正占有她身体的人也不是方洋,全部都是羁景安在背后把事情一步步推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医院里的那一次检查,她根本没有怀孕,不需要流产,但羁景安串通顾司迦,弄虚作假给她安排了一场流产手术,并把这些隐私暴露给各大媒体,在这种头上绿帽子压顶的情况下,宸梓枫只能选择离婚,而她的父亲悲痛之下,选择了与她断绝父女关系。
她背负水性杨花臭名远扬的名声,她被父亲无情抛弃,走投无路之下,只有羁景安朝她伸出援手,就是从那天开始,她一点点接受了他并且爱上他……
一步逼一步,一环扣一环,她就这样,傻傻地,钻进了羁景安为她专门设计的陷阱里,傻傻地爱上他心甘情愿奉上了身心。
夜羽凡狠狠闭了闭眼,只觉得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透着刺骨的阴寒冷意。
从头到尾,羁景安骗着她,顾司迦倪威等人也一起骗她,真恶心啊!
在这些人眼底,她大概就是个白痴,被骗得团团转,还傻乎乎地认为羁景安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好,都是他爱她的表现。
夜羽凡的泪水流干了,呆呆地盯着苍白色的天花板,惨白的手指捂住隐隐抽痛的肚子,突然不知道该拿里面的宝宝怎么办?
“衣服买回来了,去换上。”
羁景安手里拎着某品牌女装的袋子,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推门走进办公室,坐在沙发上的夜羽凡看上去很平静,他的手机摆放在一边,离她很远的位置。
屏幕还是亮的,显示一张照片,男人深邃的目光下意识落在上面。
b超确诊单,姓名一栏夜羽凡,日期显示去年的十一月份。
诊断结果的最后六个黑字:阴性,没有怀孕。
羁景安往前跨动的脚步立刻停顿下来,高大冷峻的身体完全僵硬了,俊脸一点点萎顿惨白,再也不敢接近她一步,满脊背冷汗地伫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