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平乐园关闭院子门。
木氏前往寻夫子们说了说话,提议她们不开课,也可以打开院子门,由着家里的小女子们前来请教。
木氏如今觉得一定要寻一些事情来让平乐园余下夫子做,免得一个个如同暴雨打折的草一样。
老姑祖婆不在,平乐园的夫子又推一个年长的夫子出来当园长,她劝夫子们接受木氏的好意。
平乐园的院子门,再关闭几日后,又缓缓打开了一半的院子门。
程可佳跟着程可灵一起去了平乐园一趟,她瞧着夫子们的神色,都要比从前平和了许多。
夫子们也与她们说了,等到春天的时候,她们会重新开课,如今她们也一样接受学生们前来请教功课。
程可灵和程可佳走了这么一趟,姐妹都认为夫子们如今的模样,可要比从前明朗好看大气许多。
程家三老夫人和钱氏妯娌听她们的话,都轻轻的摇了摇头,只觉得她们还是不知世事艰难的孩子。
钱氏瞧着程可灵在心里轻轻叹气,程可灵相看的事情,只能推到明年春天去了。
程可灵心里却放松了许多,她其实很不喜欢那种带有目的游玩,每一次见到的人,都是用那种针刺眼神瞧着她。
程可柔和程可美姐妹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她们想起明年春天的事情,她们又觉得愁了许多。
明年春天的时候,程可美也大一岁,她也到了正式相看的时期。
程可佳听程可灵和程可柔姐妹私话里,听她们提及那些相看时的趣事,她跟着笑一阵子。
然而程可灵和程可柔的话里面,更加多是一种无奈,还有那种被陌生人打量的羞窘。
她们姐妹对于相看的事情,都抱有一种走着瞧,因为她们不答应,长辈们也会按着她们的头继续行进。
程可佳私下里跟程家三老夫人说:“祖母,姐姐相看,为什么要相看那么多次,就不能一二三,第三次就定了下来吗?”
程家三老夫人瞧着程可佳笑了起来,说:“你大伯母重视你姐姐,遇不见合适的人,多见一见也无事。”
程可佳走后,程家三老夫人却是满脸不悦,她招来钱氏寻问。
钱氏瞧着程家三老夫人的神色,她低声跟程家三老夫人解释了,其实有好几次也不是什么相看。
只是在出去游玩的时候,她们遇见相熟的人家,那人家的家里有适龄的男子,就顺便互相的瞧了瞧。
程家三老夫人瞧一瞧钱氏的神色,轻摇头说:“明年春天,灵儿相看的事情,一定要慎重,你心里没有底,先让老大先去查一杳内里消息。
两边都有了心思,再去相看,争取稳中求稳。灵儿的名声,也经不起多次相看。”
钱氏在心里轻舒一口气,她的心里面其实窝着一口心火,那几次的偶遇,是她那些见不得她好的娘家堂嫂闹出来的名堂。
钱氏当着程家三老夫人的面,她是不好意思说出实话,只是她在娘家已经跟长辈们告状。
钱氏嫡亲的兄弟因此都起了心思想要分家出去,只是给钱氏父母给阻止了。
钱氏父母与她说,他们已经年纪大了,实在是不想再挪去陌生的地方。
然而将来儿孙们的选择,他们的心里面还是会支持的。
钱氏也知道程家三老夫人会知情,大约是程可灵姐妹闲话闹出来的事情。
钱氏从来没有想过会一直隐瞒住程家三老夫人,她只是下意识的隐藏了一些事情。
程可佳后来知道程家三老夫人寻钱氏说过话,她的心里面很有些不安心,她直接寻了钱氏说话。
她满脸羞愧神色跟钱氏说:“大伯母,我不知道祖母会为我的闲话专门寻大伯母说了话,对不起,大伯母,我以后说话,会当心一些。”
钱氏瞧见程可佳的时候,她的心里已经没有丝毫的介意,她自个看着长大的孩子,她知道程可佳的心性。
钱氏笑了起来,说:“佳儿,原本这样的事情,我也应该与你祖母说一说。只是我一拖再拖,幸好你心疼你姐姐,就那样无心的说了说。
大伯母知道你的心思,你也别多想了,日后,你和你祖母要说什么话,你随意说,可别为这一桩小事拘了你的性子。
你日后有话,你觉得不方便跟你祖母说,你也可以来寻大伯母说话,大伯母愿意听你说话。”
程可佳瞧着钱氏面上慈爱的神色,她笑了说:“大伯母,我很担心你会生气,也担心你会伤心。
我跟祖母说的时候,我没有想那么多,我以为这不是什么大事,结果祖母当着我的面还好。
大伯母,祖母一定也是疼爱姐姐的,所以才会寻大伯母说话。”
钱氏听程可佳是用力在解释,她笑了说:“当然,你祖母是疼爱你和你姐姐的,大伯母也一样疼爱你们两人。
你去寻你姐姐说话吧,两人可不许乱跑别的地方去。”
程可佳再瞧一瞧钱氏的神色,她的小眼神瞧得钱氏好笑了起来,说:“佳儿,你是一心一意想要看大伯母生气的样子?”
程可佳赶紧摇头,赶紧说:“大伯母,我走了,我可不想惹大伯母生气,大伯母,你要一直高高兴兴,哥哥和姐姐杵弟都会跟着高兴。”
程可佳走后,钱氏面上有欣慰的笑容,程可佳不来这一趟,她的心里多少都会有一些介意。
可是程可佳来了这么一趟后,钱氏觉得她从来不曾看错过程可佳,她的心里面很是舒服。
钱氏很是高兴,她传管事妇人来挑选布料,管事妇人瞧着她的神色,她跟着高兴起来,低声说:“主子,我听说了,小小姐是刚刚听说的事情。”
钱氏笑着点头说:“她的年纪还小,她是不曾想过她的祖母会为这事而生气。
其实别说老夫人会生气,我早已经非常生气,只是我是被娘家堂嫂们算计的,我是有气也不能随便在夫家发作出来。
但是我和那几位堂嫂的怨就此结深了,日后,我们家再有什么喜事,也避着那几位喜欢惹事的主子。”
管事妇人轻轻的点头,在这样的大事情上面,钱家那几位夫人行事太过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