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梓逸一路往望月楼的方向跑。他曾经是来过太子府的,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
但从四面八方赶来阻挠的府兵,却在很大程度上,拖了他的后腿。
他不经意的抬头望向了望月楼,赫然发现,顶层阁楼的天台上,有两个人正在拉扯。
即使正在忙着打斗,他也第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个身影,是他的悠然。
这一幕使他心头火起,下手不知不觉便越来越重。
"放开我!别碰我!"吴悠然却丝毫没能看到楼下花园里正奋力奔向自己的梓逸。因为她需要调用所有的精力
和体力,来挣脱太子对她的纠缠。"你放手!"
南宫喆本就感到莫名的燥热与渴望,被她一次次的抗拒之后,更加激发了他残存的征服欲。他知道这个女人
,曾经喜欢过自己。
事到如今,他已经失去一切,绝不能再将她放走。"悠然,你是我的,你原本就是我的!我不会再让你离我
而去!我绝不会放过你……"
话说到这儿,他也再无怜香惜玉的理智,将她按在门框上,便开始动手去撕对方的衣裙。
听到衣裙发出一阵撕裂声后,悠然彻底的绝望了。尤其是在对方那令人恶心的嘴唇,贴上了她的脖子之后,
她体内肾上腺素瞬间飙升到极致。对着南宫喆的耳朵张口便咬。
南宫喆一个吃痛,怀抱稍稍一松。怀中人便从他与门缝间钻了出去。
他又痛又恼,伸手还要去抓她。
却见那一抹淡绿色的小倩影,赫然攀上了天台低矮的栏杆,像一株落叶,毫不迟疑的飘落了下去。
"悠然――"他发出一阵惊恐绝望又后悔的嘶吼,可一切,都太晚了。
这一声嘶吼,惊动了楼下打斗的人。全部往望月楼的方向望过去。
因此所有人,也都目睹了太子妃一跃而下的那一幕。
府兵们目瞪口呆。
常梓逸脑子里一片空白,如石雕一般,定在当下,口中喃喃的唤出了她的名字:"悠然。"
可只过了一瞬间,他便如疯了一般,朝她的方向狂奔而去。
飘然而落的那一瞬间,悠然心里其实是幸福的。
因为她生命里,从未有哪一刻,能如此时这般自由。
那些令她痛苦的声音和言语,都被她抛在九霄云外。那些让她恶心的纠缠和禁锢,也永远离她而去。
她就像挣脱枷锁的鸟儿,耳边只能听到风声,周身也只能感受到风的拥抱。
此时的风,是那样的温柔。就像爱人的叮咛和怀抱。
闭上眼,黑暗中仿佛又出现了初见时,梓逸的模样。青衫黑裘,泼墨的长发上,缀着点点雪花。
她踏着他的手臂上了马车。
她还很清楚的记得,他当时的心跳,气味和体温。
她很庆幸,自己在最后一刻,心里还是甜的。
剧痛一瞬即逝,短暂的让她感到不真实。
"悠然,悠然,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耳边听到撕心裂肺的喊声。这声音,让她听着很熟悉。
艰难的睁开眼,她心里一热。无论是真的,还是幻觉,此时此刻能再见梓逸一面,真是上天对她的最大恩赐
。
"梓……逸……"她笑着喊出他的名字,模糊的眼睛里,流出清澈的泪水。
他不敢随便动她,只能俯身跪在她面前,无所适从的看着她,用颤抖的手轻抚她脸上的血迹。"你怎么可以
这样?不是说好了,不会丢下我的吗?"他脸上极力克制着某些呼之欲出的情绪,用已经不像他自己的声音
嗔怪她道。
"对……对……不……起啊。"她艰难,微弱的说道,嘴角也随之流出殷红的血液。
他的表情开始崩溃,双眼变得猩红,朝她绝望的嘶吼:"不许说对不起!我不要听对不起――"
从未见过他的崩溃,悠然很是心疼,想要抬手去抱抱他,却发现自己已经完全不能动弹。
只能流着眼泪,用最后一丝气力,艰难却也清晰的说了三个字:"我……爱……你……"
这是映雪教给她的一句话。"你要是想对梓逸表达你喜欢他喜欢的要死,用喜欢都不足以形容的话,就对他
说--我爱你。他一定会感动到哭的。"
映雪温暖动听的声音言犹在耳,梓逸也的确如她所说,泪如雨下。
悠然却再也没有力气去安慰他,在他的哭求声中,不舍的闭上了双眼。
"我求求你……别离开我……我也爱你……"他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在她脸上,哽咽的哀求声,像风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