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顾笙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忙捂着嘴,装傻卖萌。
席南城不怒反笑,嘴角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薄唇轻启,“我比较喜欢涉……黄……”
后面两个音拉得很长,还绕了绕,引人无限遐想。
“……”
说好的三好市民呢?!
顾笙觉得百度上都搜不到形容这个男人的词了。
在打嘴仗这方面,顾笙很有自知之明,紧闭了闭嘴,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
席南城也没再逗她,拿起了手机,修长的指尖在屏幕上划拉着,神情专注,脸色一改之前的戏谑,有些凝重。
这个男人本就有着一张完美的脸,专心致志的样子……更是令人心折。而鼻梁上的那副眼镜,更为他增添了几分神秘感与禁欲感,顾笙竟一下子看得入神,精神有些恍惚。
顾笙的头抵在车窗上,忽而目光盯着某一个点,思绪有些飘远。
不知为何,从看完二伯回来后,她的心似是找不到定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流逝,可她却怎么也抓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那种感觉,令她有些坐立不安,整个人显得有几分的狂躁,情绪波动得异常明显。
席南城带着镜片的双眸划过一抹精光,但他却没开口说些什么,反而给足够的时间,让她自己去沉淀。
“……”
“……”
一时之间,车厢里陷入了一种既和谐又诡异的气氛,但却意外的融洽。
车子还在继续行驶着。
直到车子在另一间医院门口停住,顾笙感觉到动静,无意识地朝着车窗外往了往,涣散的双目渐渐得到了聚焦,有些反应不过来,所有的动作似是都在这一刻被放慢,摁下了隔离板,朝着司机开口道,“是不是开错了?”
怎么会停在医院门口。
他们不是才刚刚从另一间医院出来吗?
司机望了一眼医院的名称,而后很是肯定地答道,“没有错的。”
顾笙隐约觉得,她好像忽略了些什么。
正想着,男人已然推开了车门,下车。
顾笙满头雾水地看着他,可却在男人的眼神,不知不觉推开车门,下了车。
男人迈着沉稳的步伐,绕过车身,朝着她缓缓走来,温热的大掌牵起了她冰凉的小手。
顾笙下意识地哆嗦了下,硬生生地躲闪开。
男人的手就这么僵持在半空中,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
顾笙垂放在身侧的手紧了紧,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极其不自然地问道,“去医院干什么?”
她对医院,几乎是下意识地抗拒。
她完全搞不懂男人的心思。
她承认,这一刻,她慌了。
席南城并没有收回垂放在半空中的手,就这么维持着这么个手势,抬眸,凉凉地睨了她一眼,一张俊脸冷漠如斯,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想法。
但周遭的空气似乎都下降了好几个度。
最终,顾笙还妥协地伸出手,插入了男人的手指间,十指紧扣。
席南城并没有开口解释些什么,就这么握着她的手,往医院走去。
顾笙被迫地紧跟随着男人的步伐,脚步刻意停顿了下,表示自己的抗议。
男人握着她的小手紧了紧,但没有要停下的打算。
就这样,顾笙被半拖半就地走进了医院。
席南城并没有挂号,而是直接拉着她的手站定在一间办公室前,敲了敲门。
“进!”
里面传来了一道苍劲而有力的声音。
顾笙宛如一个提线木偶般,而席南城就是那个扯线的人,他动一下,她便僵硬地跟随着动一下。
“于叔。”席南城朝着身穿白大褂,正坐在办公椅上的男人叫了一声。
于叔睨了他一眼,而后应了一声,便把视线转移到屏幕上。
仅一秒,便又再次抬头。目光紧紧地盯着他旁边的顾笙,一瞬不瞬,仿佛像是看见了什么怪物一般。
“于叔好。”
顾笙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喉咙,叫人。
被男人牵着的手动了动,想要挣脱开。
可男人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反而更用了些,令她无法抗衡。
于伯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大约十几秒后,便收回了视线,再次开口道,听不出什么情绪,“随便坐。”
席南城倒也没客气,牵着顾笙走到了一张沙发前,坐下。
顾笙被迫地坐在了旁边。
整个人都显得有些仓促不安。
而于伯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工作与他们有所交流,整间办公室里,只剩下了敲击键盘的声音。
而奇怪的是,席南城脸上并没有一丝的不耐烦。
反而抓起了顾笙的手,把玩着。
顾笙望向正襟危坐的于伯,朝着男人递了一个眼神,示意他收敛些,又缩了缩手,试图从男人的魔爪中,把手拯救出来。
如此看来,于伯和席南城应该有交情,他们也算是见家长,但是在这样的场合下,顾笙总觉得有些变味,心情有些复杂。
“……”
“……”
“……”
渐渐地,办公室里,连敲击键盘的声音都不知何时停止了。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凝固,过分安静,竟显得诡异。
起码顾笙是这么认为的。
忽而,于伯手上的动作停住了,微转动着椅子,面对着他们的方向。
顾笙后背不由得一挺,那些好不容易缓解的紧张因子又重新涌上心头。
席南城一直注视着她,她的这些小动作,当然也逃不过他的眼。
眉眼微微上扬,嘴角勾起了一抹很浅的弧度。
于伯看着这小两口的互动,顿时觉得牙口酸痒,表情开始有些不受管理了。
手握成拳头,放在唇间,干咳了一声,悠悠地吐出了几个字,“妇产科出门左转。”
“……”
顾笙显然没料到于伯会这么说,微微一愣,一张白皙的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涨红,就连耳朵,也不可避免。
绕是她反应再迟钝,也知道于伯这是在打趣他们。
而席南城脸色不变,反倒是大大方方地道,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努力。”
“……”
顾笙觉得自己快要憋出内伤了,头越发地低,恨不得就地挖条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