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是属于……日常拌嘴吗?
但她知道,席南城在面对于伯的时候,明显多了一分人气。
“臭小子!你为老不尊!”于伯气不过,瞪向他,全然失去了之前淡然,活像一个老顽童。
“您不老。”席南城难得的嘴甜。
就这么三个字,于伯那气焰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便小,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弧度,仅一秒,又收起,“算你小子识相。戴了眼镜之后,果然实力都变得好多了。”
变相地调侃他之前是眼瞎。
席南城也不恼,就这么不咸不淡地回了几句。
也不知过来了多久。
于伯的声音再次缓缓地传来,一改之前的戏谑,脸上全是正色。
“常规检查主要有血液、尿液、粪便、痰液检查,以及胸部X线平片、心电图、腹部B超检查。
特殊检查主要有肝脏彩色超声和腹部磁共振或CT血管成像(了解门静脉、肝动脉、肝静脉和下腔静脉的解剖和血流情况),以及胆道系统的磁共振成像(了解肝内外胆道的解剖结构)。
个体化检查主要是根据初步检查的结果决定是否进行更深入的检查,如乙肝患者加作HBV-DNA和病毒耐药变异株的检查;原有心肺疾患者选择性加作肺功能测定、超声心动图、冠脉造影、24小时动态心电图等……”
顾笙视线在席南城和于伯的身上来回流转,一头的雾水。
这些专业词令她听得头大,可男人却一脸正色地听着,不见一丝的不耐烦。
期间还时不时地提问一些专业性的问题。
顾笙越发地坐立不安,被男人握着的手动了动,迫切地想要知道这其中的讯息。
而他们两人似乎都在打着哑谜,没打算解释些什么。
直到于伯说完,而席南城也没提问些什么。
顾笙双唇蠕动,欲开口说些什么。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了敲,一名助理走了进来,朝着于伯恭敬地道,“于医生。”
“他带你过去。”于伯朝着席南城说道。
顾笙忽而一手拽住了男人的手,视线紧紧地盯着他,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双唇蠕动,声音带着一抹沙哑,“去哪?”
明明答案已经从脑海里蹦出,可她却选择了屏蔽。
席南城并没有立马挣脱开她的手,而是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带着安抚性的意味,“在这里等我,嗯?”
顾笙一瞬不瞬地紧紧盯着他,抿了抿唇,而后开口道,带着异样的情绪,“你要去做肝移植检查?”
是了,自从得知二伯需要肝移植,她在这方面做过一些功课。起初她没往那方面想,而在于伯念出的一个个检查项目,于她之前所看到的相吻合。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会……这么做。
于伯也是一个聪明人,心里跟明镜似的,站起身,朝着助理递了一个眼色,便朝着门外走去,关上了门,把空间留给小两口。
“于医生,这……”
助理看着紧闭的门,望了往于伯,有些为难地道。
于伯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道,“陪我去楼下喝杯咖啡。”
“啊?好。”助理闻言,有些吃惊。
于医生不是一向遵从养生之道吗?对于咖啡这种东西,是敬谢不敏的。
助理频频回头,对于办公室里的人,布满了好奇,却又觉得有些面熟,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
而办公室里,对于顾笙的逼问,席南城云淡风轻地吐出了四个字,“只是检查。”
至于能不能配型成功,这还得看结果。
“你……”
顾笙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头间是哑的。
她有很多话想要问,可却无从问起。
最后所有的问题,都化成了三个字。
“为什么?”
她本以为,他会对这件事上心些,但是怎么都想不到,他竟然会有捐赠肝的念头。
她记得,他的血型是O。
席南城一手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身,低下头用着下颌去蹭她的头发,吻向她的耳后,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嗯?”
她想的,他一直都知道。
“……”
顾笙憋着一股气,抿着唇,低着头,她并不是生气,眸色黯淡地坐在那儿,微垂着脸,脸色有些煞白。
席南城就这么抱着她,给足她时间消化,也不催促,就这么等着。
直到顾笙抬眸,看向他,双唇蠕动。
“你要是敢跟我说谢谢,你试试看?”席南城忽然开口道,‘谢谢’两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口。
“席南城……”
顾笙就这么深深地凝视着他,心口涌过一抹异样,就快要控制不住了。
“我知道你感动,你可以以身相许。”席南城倒也不客气,灼热的唇息喷薄在她的敏感处上。
“……”
顾笙知道他是想特意调节气氛,但此刻她真的笑不出来。
“行了。”席南城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原本柔顺的头发此时变得一团乱,“有我在,你只需躲在身后就行。”
“……”
顾笙抿了抿唇,不发一言。
“转过身。”席南城看着她那飘逸乌黑的长头发,薄唇微掀,声音磁性。
顾笙僵硬着身子,却无动于衷,就这么紧盯着他,一眨不眨,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那颗心正常跳动着。
席南城伸了伸手,手腕上那黑色的头绳暴露在空气中,那私人订制的手表却不见踪影。
顾笙的视线也被吸引了,直勾勾地看着,有些回不过神来。
思绪一下飘远,记忆的阀门被打开。
“诶——别人的男朋友系列?”
顾笙正坐在沙发上,刷着手机,不知不觉把标题读了出来。
只见众人纷纷晒出了照片。
那照片上,男朋友的手腕上都戴着一条头绳。
这无疑就是变相的宣示主权,代表男生已名草有主。
顾笙默默地点了赞。
不由得将视线转移到席南城的手上,目光飘向他手腕处,只一秒,便完全否定了这个念头。
那戴着手表的手腕,忽然变成了黑色的头绳,她自己都无法想象那样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