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府门前,一派的喜气,迎亲的队伍一来,原本候在周府门前的唢呐班子便高声的吹起了喜乐。
一时间,前所未有的喜气,让整条长街都热闹了起来。周大人立在门畔,看着自家嫁女儿这般大的阵仗,不
由的是喜气一片,不管别人怎么说的好,他的女儿,到底是嫁入到皇室了。
以后,以后的以后,这偌大的周家,便是皇亲国戚了,而且,此时他的女儿己经是有孕在身了,日后,生下
个一子半女,那便是天岩帝的首孙,这下,疼宠是必然少不得的。再以后,苏景澜若是有命,接掌了大周的
江山,那么,他的女儿,那便成为一宫的皇后娘娘了。
如此的殊荣,是别人都没有的。
空空的马匹,驮着大红的马鞍而来,周大人看到这一幕,脸色不由的阴沉了一下。
不过,到底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稍时以后,他便迅速的镇定了下来。
“公公,敢问六皇子……”周大人压低了声音,问了一句。
公公左右的看了一眼,而后,也压低声音,回他而道:“周大人,皇上身体不适,头风发作了……”
“可是,今天是六皇子成亲的好日子啊,他不来……”周大人有了些许的不高兴。皇上头风发作,也不是一次
两次的时间了,至于让苏景澜在成亲的当日,就守候在身边吗?
这个公公,乃是苏景澜身边最为贴心的公公,他总不能说,苏景澜因为除夕夜挨了打,下不了床,这才迎不
了亲的吧?
却见他淡然的一笑,说道:“周大人,到了这个时候了,您难道还不清楚是什么意思吗?”
听了这个公公的话,周大人的心中不由的咯噔了一下。
莫非?
有些事情,他算是不敢再细想下去了。
公公接话而道:“就算是六皇子不能亲自来迎亲,您的女儿,也是堂堂的六皇子妃了,如果,六皇子不守在
皇上的身边,万一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那失去的东西,可就太多了,周大人是聪明人,不会不明白吗?”
公公的这话,适时的给周大人提了醒。
周大人也算是一只老狐狸,这其中的事事非非,他能不清楚?到底是权利重要,还是别的东西重要?
却见他拱手而道:“是是是,公公说的极是……”
这一场没有新郎的迎娶,引来了众人的一阵议论,按说,若是新郎生病,来不能前来娶亲,也当令比他小的
弟弟,代他前来迎娶。只是,天岩帝身体不适,有些礼数,该省的还是省了吧。
公公高声的唱念了起来:“皇上有旨,周大人之女周芸儿,秀外惠中,温婉贤淑,特赐于六皇子结百年之好
,是为皇子正妃……”
周大人跪在地上,接旨,他的那一张老脸之 上,掩饰不住的全部都是笑意。这一下,他可算是长脸了。
人群中的百姓,也不由的低语议论了起来。
“吉时到,请新娘子上轿,入宫行叩拜大礼。”公公再唱念了起来。
院内,一个身着彩凤衣的女子,戴着厚重的盖头,被一众的丫鬟婆子簇拥着,慢步的行了出来。
此女子,正是周芸儿,她紧张之极,手都没处放了,虽然身着宽松的嫁衣,但是,那微微凸起的小腹,还是
引来了众人的议论。
“这周家小姐,莫不是奉子成婚吗?”有人轻语的议论了起来。
“看起来好像是……”
众人的低语,引起了坐在街道阁楼上面的杨婉妙的注意,她带着面纱,凌利的眼光,犹如是一把刀子一样,
冲着周芸儿的小腹,便狠狠的刺了上去。
果然,她的那肚子,确实是大了起来,看起来,仿佛己经是三个月有余了,杨婉妙的眼泪,不可抑制的滴落
了下来。
原本,身着嫁衣,嫁给六皇子的人,应当是她杨婉妙,凭什么轮到周芸儿这个贱女人?都是宁若初,若是她
不出现,也不会引出来这么一档子事儿了,不是她的出现,自己也不会被杨宣赶出府中,现如今,也不会落
得这样的下场。
她恨,因为一个宁若初,完全的改变了她自己的人生命运,每当夜晚来临,她在忍受着那个所谓的主子的虐
待的时候,她便越加的恨宁若初。
眼睛,顺着人群往下面轻轻的一瞟,却见一身凌乱的宁若初,正被挤在人流之中,她拼命的往外面走,可是
人群却挤着她,非要把她往周府的门前去挤。
杨婉妙看着宁若初,不由的恨意蔓延,却见她一个眼神,招呼过来了身畔的一个随从。
“小姐,什么事儿?”随从对她恭敬的问了起来。
杨婉妙指了指人群中的宁若初,而后,低语的对随从吩咐了下来,随从会意,转而,他便从阁楼走了下去。
此时,杨婉妙的眼角,牵起了一抹不动声色的笑意。
长街之上,周芸儿被人搀扶着,慢步的上了轿子,那轿子,可不是一般的华丽,到底是皇家的气派,哪哪都
是华贵的。
周芸儿一脸的喜气,坐上了轿子,她的那颗心,总算是定了下来。
“新娘子……新娘子……”
人群中的百姓,大声的呼唤了起来。
“小姐,小姐……”雪草也站在一侧,大声的喊起了宁若初。
宁若初顺着人流的方向,往外挣扎,眼看着宁若初就要拉到雪草的手了,就在这个时候,宁若初只觉得自己
的背手突然间的多出来了一双手,那双手,猛然间的抓起了宁若初的后背。
而后,他使力的一掼,将宁若初的身体,犹如是一根杂草一样,瞬间便扔到了长街之上。
刚好,宁若初的身体正挡到了周芸儿的轿前。
一时间,人群中犹如是炸了锅一样的凌乱了起来。
“来人,不好,有刺客,保护皇子妃……”一个守卫,一看到这样的情况,顿时大叫了起来。
他这一叫,便是引来了众人的注意,却见几个执着兵器的人,迅速的冲了出来,以至于,宁若初还没有反应
的时候,却己经被几把冰冷的武器,死死的押到了肩头之上。
“我不是刺客,我不是刺客。”宁若初慌张的辩解。
周芸儿撩开了盖在自己脸上的红盖头,一看到宁若初的这张脸孔,她顿时是怒意上来。
“今日是我的大喜之日,你这个不长眼睛的,竟是冲撞了我的轿子,我看,你是想死不成?”周芸儿的脸上,
恨意丛生。
以前的时候,因为苏景澜,她可没少恨宁若初,现如今,她都要嫁给苏景澜了,宁若初这儿竟是闹出来了这
样的一出妖娥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宁若初想要解释,可是,眼前她的解释竟是这般的苍白无力。在周芸儿的面前,她的
解释根本就是没有一点儿的作用。
阁楼的高台之上,杨婉妙看到这一幕,不由的冷然的一笑,她嫁不成苏景澜,那么,她便也不让别的女人嫁
给苏景澜嫁的这般的顺利。当然了,看到周芸儿与宁若初这般的咬来咬去,她绝对是快意的,不管是谁咬到
了谁,她都是坐收渔翁之利。
“那你是什么意思?来人,把这个贱女人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周芸儿站在花轿上,对着外面的人,大声
的吩咐了起来。
周大人与执礼的公公上前,看到这一幕,不由的皱眉。
“你们一个一个的,都是死人吗?本皇子妃的话,你们都没有听到吗?这个不长眼睛的贱人,冲撞了我的花
轿,把她拖下去打死啊。”周芸儿的这个小爆脾气哟,一时间竟是完全的发泄了出来。
周大人回脸,看到一身狼狈的宁若初。
几个士兵伸手,拖起了宁若初的身体,宁若初只觉得自己的膝盖处,传来了一阵的痛感。
突然间,她竟是发现,自己好像是掉入到了一个别人布好的局中。
“松开我,我乃是宁国公的外孙女儿。谁敢对我动手?”宁若初也亮明了自己的身份。在这个时候,再不亮明
身份,真的是要被周芸儿给打死的。
听到了宁若初的这话,周大人的眼睛,也不由的放到了宁若初的身上。
却见他半眯着自己的眼睛,上上下下的将宁若初给好好的打量了一番,早就听说,宁国公的外孙女儿非同一
般,看此时她这样的气度,定然也不是凡人。且不说她曾与六皇子有过婚约,就算是以后,她也不会是一个
善类。
半眯着自己的眼睛,想了好一会儿,周大人的心中,到底是有了主意。
却见他冷然的一笑,说道:“宁国公家的外孙女儿,那可是高贵的小姐,你看你一身的狼狈,怎么可能是她
的外孙女儿?我看,你这分明就是假装出来,用来行骗的。”
“今日是我家女儿出阁的好日子,着实不益血腥,来人,先把这丫头给关起来,待府中的喜事一结束,本老
爷倒是要亲自审一下,你到底是从何而来的妖女……”
姜果然是老的辣,这周大人半眯着眼睛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老狐狸一样。他的眼光阴冷,仿佛这所有
的一切,在他的面前,都算不得什么一样。
“爹,必须弄死她……”周芸儿隔着轿子,轻轻的对周大人说了起来,周大人回脸看了一眼自己女儿的表情,
心中己经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