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儿刚刚升起来的想法,被他这一句话浇灭,只好黯然的回屋。这一晚,她都没睡,一直坐在床
上,等着天亮。
等东方的天际终于放白,唏儿已经收拾妥当,去见唐拓。
唐拓从房里出来,让人去叫唐雪殊,“一会让你大哥去送你,免得我担心。”
“爷爷,大哥要是走不开,我自己也能行。”
“不行,让你大哥去送。”唐拓道,“你一个女孩子上路,就是你爹娘也不能放心。”
跟着唐雪殊一起过来的,是唐家的所有人,大家都知道唏儿要走,一起出来相送。和大家依
依告别后,唏儿就和唐雪殊上路了。
回京的速度,比她和阁主来的时候要快,只用了十天就到了大周京城。
这是唐雪殊第一次来京城,心里也是万分紧张,到了魏府门外时,他一把拉住唏儿,“唏儿妹
妹,一会我见到姑奶奶时,我该说点什么?”
从他有记忆以来,就知道爹爹有个姑姑远嫁到了外面。后来大了,才知道,姑奶奶已经与唐
门断绝了关系。这次如果不是送唏儿,他还没机会见到。
“大哥,外祖人很好,等你看到就知道了。”唏儿对他做了个鬼脸,让他放心,“你自己的姑奶
,你怕什么。”
唐雪殊自嘲有笑了下,这才放手。
敲开魏府大门,唏儿直接带着唐雪殊进了松鹤院。一进院,就看到元杉衣从房里出来。
“舅母,我外祖怎么样了?”唏儿顾不得行礼,就焦急的问。
“请太医看过了,只是人还昏迷着。”元杉衣看向唐雪殊。
唏儿赶紧给她介绍,“舅母,这是我外祖的娘家侄孙雪殊。”
元杉衣一脸疑惑,她怎么不知道母亲娘家还有亲人?还有唏儿,不是回大杨树村了吗?
“舅母,这事等外祖醒了让她亲自对你说。我想先带大哥进去看看外祖。”
“我带你们进去。”元杉衣愁眉不展,人也消瘦了不少。
老夫人房里,她正昏迷着躺在床上。屋里地上站着两个丫环,看到他们进来,赶紧行礼。
“你们先出去吧!”元杉衣一把拉住唏儿,“唏儿丫头,你快点给你外祖看看,太医给开了药,
但是不管用,我都要急死了。”
“舅母,我先别急,我看看再说。”唏儿来到床前,开始替外祖把脉。
等她收回手,唐雪殊也上前试了试,然后两个人对视之后,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沉重。
“应该是被人下毒了。”唐雪殊道。
“是,我也看出来是中了毒。”唏儿面沉如水。
外祖的样子,从外表看,和睡着了无异,可是她的脸色却不对,这么大年纪的人,脸色怎么
会这么好?红扑扑的,艳丽如花。
“舅母,最近可有谁来看过外祖?”
“没有,松鹤院一直都是原来的下人。”元杉衣看向唏儿,“那这毒你们能不能解?再拖下去,
我怕母亲身体会吃不消。”
“得需要配制解药。”唏儿蹙眉,在没确定被下了什么毒之前,根本配制不了解药。
她让丫环去找来一个小瓷瓶,在老夫人指上挤出两滴血装好,这才对着唐雪殊道“大哥,不如
你也住在松鹤院,这样医治的时候,我们也有个商量。”
唐雪殊见姑奶奶病得这么重,说了声好,便被元杉衣带出去安顿。
屋里现在只剩下了唏儿自己,她静静的坐到外祖身边,握住她的手,“外祖,我是唏儿,我从
唐门回来了。我还带了雪殊哥,你还没看过他呢,你一定要早点醒过来。”
她又翻了翻外祖眼皮,把能检查的地方都检查了一下,这一检查,倒是让她不由大怒。
这毒,分明怎么看怎么像她在唐门嫡系大比时用过的。那毒是她亲手配制,怎么会被人下在
了外祖身上?
配方又是怎么传到外面的?
看出是什么毒,她眉头蹙得更深,这毒必须尽快解了。解药她手里没有,要用到的药材就连
她的药铺都没有,只能上山去采。
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是唐雪殊。他一进来就道,“我刚才想了一下,姑奶奶的毒好像和以前我
看过的一种很像,但那种毒,最关键的一味解药,只有唐门才有,我现在就回去拿。”
唏儿诧异,“大哥可还记得前些日子大比时,我用过的毒?”
唐雪殊立刻反应过来,震惊的道,“你是说,姑奶奶中的是你配的毒药?”
“我觉得就是。”唏儿说得笃定。
唐雪殊回忆了一下,当天唏儿用毒的时候,他也在跟人交手,并没有看到,只是事后听说她
配的毒比较厉害。他又来到老夫人面前,重新把了一遍脉,“不如这样,我动身回唐门,我们两手
准备,我拿到药材再回来,你先在这里配着解药。”
唏儿也觉得此法可行,歉意的对他道,“那我陪大哥去吃饭,吃完你再走。”
元杉衣已经吩咐厨房备饭,没过多久,她就亲自过来叫他们去吃饭。两人都没什么胃口,只
简单的吃了几口。唏儿对着元杉衣道,“舅母,雪殊哥急着回家去给外祖找解药,一会就走。”
元杉衣心内感动,对着唐雪殊道谢,“雪殊,真是太辛苦了?”
“婶子,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放心,我会尽快赶回来的。”唐雪殊也不耽搁,急急忙忙上路
。
送走唐雪殊,唏儿又回了松鹤院。
才一进来就看到树下立着一道墨绿色的身影,风锦一身大袍,目光缱绻的望着她。那样的眼
神,带着浓浓的思念,看得唏儿目光一滞。
半年未见,风锦清瘦了许多。俊朗的眉眼满是重逢之后的喜悦,唏儿再也迈不出前进的脚步
,怔怔的停在原地,风锦忽然大步行来,用力将她拦进怀里。
“风……”唏儿的话尽数被他吞进口中,他的吻扑天盖地的袭来,像狂风暴雨,连绵不绝。
似是要把这半年的想念,用这种方式表达出来,好让唏儿知道。
他紧紧的拥着她,不让她逃,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当唏儿瘫软在他怀里时,他才意犹未尽的放开她,他抱着她,目光在她脸上流连。等唏儿的
呼吸平稳了,他才道,“可看过你外祖?”
“看过了,是中毒。”
“这种毒,我从未见过。”风锦皱眉,“送你回来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