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哭?你还有脸哭?我邱家哪里对不住你?好吃好喝供着你,府中中馈也在你手上,可是你呢,你都干了些什么?今日你二弟要是没有发现,你是不是准备将整个邱家都变成你的,你个吃里扒外的混账东西!”
邱瑞站在一旁,满脸怒火,死死瞪着李春兰,下一秒,一巴掌狠狠朝着她的脸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巨大的声音吓得李春兰一时之间都忘了哭。
邱庵本能转过身想捂住邱清苑的耳朵,却不想一转身就看到邱清苑黑亮黑亮的眸子盯着邱瑞和李春兰,不知为何,他似乎在那里看到了一丝戏谑。
邱庵有些心疼的握着邱清苑的手,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热,她嘴角微微扯出一丝微笑,晃花了邱庵的眼。
而李春兰反应过来后只觉得脸火辣辣的疼,疼的心脏都仿佛在刀山油锅里滚。
她捂着脸,一脸不可置信,破碎的声音从嗓子里断断续续跑出来,“大爷……”
邱瑞仿佛嫌打的不够狠,狠狠一脚踹在李春兰胸口上:“你还有脸哭?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是想把我邱瑞的脸丢个干干净净?!眼皮子浅成这样,哪里配做我邱瑞大房,今日我就休了你,将你逐出府去!从此再不要踏进我邱家大门一步!”
李春兰满脸惊骇的瞪着邱瑞,她早就知道今日她是逃不过的,本以为收了府中中馈,罚她闭门思过几月也就罢了。
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邱庵还未开口,与她同床共枕十几年的邱瑞如此不留情面,一言就定了她的生死。
若说李春兰刚刚没有反应过来,此刻却已明白,这邱瑞定是为了外面那个狐狸精腾位置,这才借此机会休了她。
若今日他当真得逞,她便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吞,再无翻身之地,当年是邱瑞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娶她进门,如今却被人扫地出门,她定会沦为长安城百姓的笑柄,最是重视名声的李宅也会视她为奇耻大辱,又如何容得了她。
邱瑞这个杀千刀的,这是要逼死她啊!
李春兰呼吸越来越重,五官扭曲的不像人,她一把扑向邱瑞,死死揪着他的头发,怒声嘶吼:“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居然不顾二十多年夫妻之情,如此翻脸不认人,狠心到要逼死我!当初若不是你说邱清苑是个短命克母的,迟早会害的邱家家破人亡,我又怎么会这般欺凌于她。”
“你鼓动我欺凌邱清苑还不够,还让人在邱湛饭菜里下药,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既然你如此狠心为了个贱蹄子非要逼死我,我又何必给你留情面,就是死我也得拉着你垫背!!!”
李春兰劈头盖脸的朝邱瑞打去,此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弄死邱瑞,她这口憋了二十多年的气,忍了二十多年的声,再不说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你少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做过这些事情,你个疯婆子,贱女人,自己做了这么丧尽天良的缺德事,还妄想把脏水泼到我身上,简直罪该万死!”
邱瑞满脸惊惧,一个踉跄,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他猛地上前,将李春兰卡在喉咙里的话掐在了脖子里,眼里满是嗜血的红。
空气越来越稀薄,李春兰甚至能感觉到她双脚悬空,死亡离她越来越近,她死命的掰着邱瑞的手,却依旧无能无力,在陷入昏迷最后一刻时,她看向邱清苑,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救我……救……我……”
邱清苑一直冷冷看着这一场闹剧,在看到邱瑞惊慌到要杀人灭口,还一口否认,而李春兰在生死存亡之际竟然会向她求救,她差一点就气笑了。
黑亮的眸子闪了闪,她上前几步,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邱瑞手腕处,微微使力,那掐着李春兰的索命手便松开,她将邱瑞的手放回到他怀里,微微屈膝,毫不客气道:
“大伯,不管怎么说,大娘也和您做了二十多年夫妻,您如此着急灭大娘的口,倒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了呢。”
“更何况,我与哥哥可是您的亲侄子、亲侄女,就算您再不喜欢我们,也不至于对我们下死手,大伯又何必惊慌?”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意思,可若是细想,分明是讽刺他此地无银三百两,邱瑞双手握的死紧,恨不得将眼前这个笑撵如花的邱清苑给掐死,可是他打不过,仅凭刚刚那一瞬间他便已经知道,更何况,旁边还站个邱庵,只怕他还未动手,就会被制服。
而失去支撑的李春兰此刻正软绵绵的趴在地上,双手紧紧捂住梗成直线的脖子,剧烈咳嗽,连眼泪都咳出来了。
她缩成一团,小心翼翼往角落处挪去,却被邱庵一把抓住领子,刚进入肺部的空气霎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脖子上的力道勒得她恨不得就这么死了算了。
“你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邱瑞命人在我儿饭菜里下药,想毒害邱湛?!让我邱庵绝后!”自家儿子虽不是什么聪明人,还老是给他捅娄子,有时候,邱庵也恨不得掐死他,可毕竟身上流着他的血,一颗心也是赤诚无比,若是真有人敢对邱湛下手,他绝不会善罢甘休,哪怕那个人是与他一母同胞的兄长。
看着邱庵冰冷寒森,恐怖的犹如地狱恶鬼的眼神,李春兰吓得瞳孔猛缩,本能朝后移去,刚移动半步,衣领上的手猛的收紧,她便离邱庵更近,呼吸一窒,瞳孔猛的放大。
“你若敢撒半句谎,我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邱庵寒声低吼,带着青锋划碎七尺冰的杀伐果断,这一刻,他非子非父非兄,而是战场上率领千军万马作战杀敌的将军,煞气四溢。
李春兰整个人吓得簌簌发抖。
邱瑞满心都是如何对付邱清苑,根本无心顾及邱庵,当看到他掐着李春兰的凶狠模样,也是吓得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