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你立即派人好好震慑府中那些下人的嘴,万不可泄露半点流言蜚语,要是谁敢说出去半个字,乱棍打死!!”
孙嬷嬷显然也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得了命令立刻离去。
而邱庵这边丝毫不在意他离去之后的事。
他牵着邱清苑回到听风苑,将她安置在软榻上,定定看着她的眼睛,一脸担忧,“苑儿,你还好吗?”
邱清苑点点头。
“那苑儿是不是该告诉父亲,父亲不在的这段时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邱清苑心中一震,伸出手去拽了拽邱庵衣袖,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软软糯糯的叫了一声父亲。
邱庵看着自家闺女萌萌哒的样子,明知道她有事情瞒着自己,心里却还是软得一塌糊涂。
他忍不住伸出宽厚的大掌揉了揉邱清苑的头顶,靠近软塌柔声道:“如果苑儿不想说,父亲就不问了。”
邱清苑眼中一热,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真真切切的身影,恨不得将前世苦楚一骨碌倒出来,可动了动嘴唇,却还是没有开口。
“妹妹,虾肉饺子回来喽。”正在这时,邱湛的大嗓门一飞冲天,打破了有些沉闷的气氛。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邱清苑面前,从怀中掏出虾饺,催促道:“妹妹,快尝尝,还热乎着呢。”
邱清苑泪意散去,低下头拿出一个虾饺尝了尝,对着邱湛弯了眉眼,“哥哥,你最好了……”
邱湛听着邱清苑那声柔柔中带着丝丝颤音的哥哥,忍不住红了耳朵,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家妹妹似乎越来越撩人了。
不对,他的妹妹一向都是这么可人。
他一拍脑门,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邱清苑和邱庵八卦道:“父亲,妹妹,你们知道我刚看见谁了?”
邱清苑一听邱湛的话,就知道来人是谁,想必是李氏儿女听到李氏去世的消息赶回来了,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个先来接受惩罚。
她挑眉看向邱湛,以眼神询问。
邱湛眨眨眼,“妹妹猜猜嘛,这可是妹妹最最喜欢的人呢。”
“要说就说,不说滚蛋!”什么最喜欢的人,他才是自家闺女最最喜欢的人,邱庵看着这个说话如此不中听的儿子,剑眉一横,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邱湛简直父亲无语了,怎能如此没有自知之明,他揉揉屁股,觉得以后一定要离眼前这个暴躁的人远一些,不然这好好的屁股迟早得被踹成八块。
他瘪了瘪嘴,一脸委屈,看向邱清苑时确是笑靥如花,变脸速度竟让她笑弯了眉眼,“是邱慕晴,你的好姐妹……”
笑意凝结在邱清苑嘴角,她怔了怔,嘴角扯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娘亲都死了,她也是该回来了。
前世,父亲常年征战在外,她又觉得自家哥哥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时时刻刻与邱慕晴走得极近。
她一直将她当做至亲姐妹,甚至将她看得比哥哥和父亲还要重要,可谁知人家不过是当她是个冤大头,以姐妹情深,理应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为由,不知从她那得了多少好处。
若真如此,倒也罢了,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邱慕晴竟如此狠心,将她当做礼物送给长林候世子。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邱慕晴邀她去兰若寺祈福,夜深之时,两人在一同饮茶赏月。
可仅仅一盏茶竟如中迷药,神志不清,就在这时,阿兰带着如狼似虎的长林候世子进来纠缠。
她大惊失色,立时明了,用尽全身力气抽出头上簪子狠狠插在趴在自己身上的长林候世子胳膊上。
血液涓涓流出,刺红了他的眼,然后邱清苑感觉到一股大力朝着她的脸袭去,火辣辣的疼。
紧接着就是窒息,窒息,撕心裂肺的痛充斥着她全身神经,她努力伸出颤抖的右手,满是乞求的看着站在一旁的邱慕晴。
可邱慕晴只是不着痕迹的挡去了去路,双臂环胸,冷冷的看着自己垂死挣扎。
好在兰若寺主持闻讯赶来,救下心如死灰的她,虽然保住了清白,可那种屈辱和绝望仿若梦魇挥之不去,让她日夜难寐,生不如死。
她只要一想到那天的遭遇,恶心感就铺天盖地传来,就算将邱慕晴挫骨扬灰也难以解恨。
既然她回来了,那就把欠她的全部都还回来!
而邱庵听到这三个字,神色冷冽下来,想到李春兰还未凉透的尸体,眼里阴云和风暴越积越盛,冲着邱湛沉声吩咐,“好好守着你妹妹。”
看着大步离开的邱庵,邱湛只觉得一脸莫名其妙,他看向邱清苑,“父亲这是怎么了?想一出是一出。”
“我记得哥哥的理想是子承父业,建功立业,保家卫国。”邱清苑微微一笑,没有回答邱湛的话,顺势转移了话题。
邱湛摸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想倒是想,就是我领兵治军能力太差,别说是子承父业,就是做个小兵小将,都被父亲嫌弃。”
“那若是进了天煜学院呢?”邱清苑红唇微启,却足以让邱湛整个人激动的快要跳起来。
天煜学院!
天下第一的学院!
武功兵法数不胜数!
能人异士不胜枚举!
这轩辕王朝的天下能有今日,天煜学院可谓是功不可没!从天煜学院出来的学生占据着天下英豪、国家栋梁的半壁江山!
任何一个子民都以能进入天煜学院为荣!
他若是能进天煜学院,就算不能实现理想,也不至于碌碌无为的荒废这一辈子。
他紧紧捂住暴跳不已的心脏,好不容易压制下内心的激动,才有些挫败的问道:“天煜学院作为天下第一学院,就连皇亲国戚都不放在眼里,收徒全凭心情,想进去可比登天还要难上几分,就我这样,还是别做梦了。”
邱清苑看着有些落寞的邱湛,心中暗叹一口气。
其实邱湛并不是没有天分,只是父亲似乎并不愿他上战场,希望他平平淡淡的过一生,不愿他卷入这一场争权夺势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