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众人的心就仿佛被置于热锅上的蚂蚁,煎熬至极却找不到一点出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火越来越大,锅越来越热。
大约一个时辰后,广场外匆匆跑进来一道身影,刚踏进门口就高声喊道:“腾阁先生,我们在古月公主的院子里发现了异样,师兄说事关重大,需要您亲自坐镇。”
高昂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穿透力响彻上空,在众人心中砸下一道巨雷。
腾阁先生闻言瞳孔微缩,眼中划过一丝凌厉,想不到竟真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这般生事,莫不是以为他笑眯眯的便可以不将他放在眼里。
他眯着眼睛冷冷扫过在场每一个人,而后跟着前来汇报之人快步离去。
在场之人只觉得一阵寒气袭来,冷意侵入骨髓,几乎将全身都冻住了,饶是如此,却还是大着胆子跟了上去,关系到自身的生死存亡,每个人就算是再害怕、再担忧,也忍不住向前的步伐,毕竟,在恐慌中等待才是最煎熬的。
没有人注意到角落处的古月的惊慌失措,她手指颤抖的抓住司琴手腕,求救似的目光令司琴心中一软,她有些情不自禁的将手抚上那张印在心底数十载,成了心头朱砂痣的清秀容颜。
恐慌至极的古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本能的朝后退了一步,眼中厌恶一闪而过,却没有逃过一直定定注视着她的司琴眼睛,
她唇角缓缓勾勒出一丝苦笑,公主还是一如既往的厌恶自己呢,真是令人难受得紧,不过没关系,很快,很快很快,她就可以解脱了,彻彻底底的解脱。
古月一退后便反应过来,想着如今正是非常时期便准备开口安抚一下眼前人,却见众人都往院子方向奔去,心中一紧,顾不得其他便赶忙带着司琴跟了上去。
此刻院子里里外外已经围满了人,都伸着脑袋往里探去,院子中央的燕君陌身子微微蹲下,躺在他腿侧的是他们找了许久却没有丝毫线索的邱湛,
众人心中又是一震,邱湛不是失踪了吗?怎么会在古月公主的院子里?
见到紧闭双眼的邱湛,古月瞳孔一阵剧烈收缩,恐慌犹如海底的藤蔓迅速蔓延,不过片刻,便将她本就害怕的心脏缠成一团,使得她呼吸都有些艰难。
她死死的握紧手掌心,任凭尖锐的指尖嵌入掌心,直至沁出丝丝血珠,滴落在地,与泥土混为一团,似乎只有这样,她才可以强迫自己稍稍冷静一些。
众人一见古月便自发退至两旁,为她腾出一条道。
司琴瞳孔微缩,用眼神示意她不要慌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古月深深吸了一口气,紧紧握着拳头,几乎用了全身理清才令那颗心脏安静下来,缓缓向前,只是那有些颤抖的手指却泄露了她此刻的害怕。
邱清苑时刻注意着司琴的一举一动,自然没有错过她这细微的眼神传递,她看着满是恐慌的古月渐渐趋于平静,若有所思。
身为古月的贴身丫鬟,兄长被关押的地下室又是在她房间之中,此时此刻最应该惊慌失措,跪地求饶的人应该是司琴才是。
可偏偏她面色平静,眼中看不到半点情绪波动,整个人安静的令人可疑,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早就知道这个地下室会被他们搜到。
或者说,她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地下室会不会被搜出来。
邱清苑眉心微蹙,她一向自诩聪明,虽不至于看透人心,却从未有过如此困惑之时,这个女人的一言一行真的太过诡异,她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不过没关系,她很快就会知道了。
她眉脚微挑,清冷至极的眸子转向古月,刻意压低的声音中带着令人不敢反抗的威严,“对此,古月公主难道不想说些什么吗?”
古月显然没有彻底恢复平静,此刻听着邱清苑的质问,身子微不可见的晃了晃,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司琴。
司琴紧了紧古月的手掌,掌心的温度传来,稍稍安抚了她恐慌不已的心。
古月深深吸了一口气,直至眼神恢复往日平静,才缓缓开口,“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件事情跟我没有关系。”
“公主这是在说笑吗?”邱清苑笑了,眉眼弯弯,黑琉璃似的眼珠定定看着眼前人,微微扬起的语调似乎在与友人玩笑,可听在古月耳中,却足以令她胆战心惊,
“这里是公主的院子,司琴是公主院中的丫鬟,众人皆知你与邱湛有过摩擦,如今又在这里发现了失踪已久的邱湛,公主却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若是公主是在下,公主……你会相信吗?!”
会相信吗?古月想回是,可那个卡在喉咙处的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看到那些神色异样的同门,只觉得一颗心仿佛被放在火上烤。
就在这时,司琴却突然上前,牵起古月的手,将她拉至身后,而后平静至极的直视邱清苑的眼睛,“姑娘空口无凭,便给我家公主定下这莫须有的罪名,未免太过草率了吧!”
“这里虽不是我古月国,可我家公主身份依旧尊贵,轮不到任何人随意置喙。”
巧言善辩。
邱清苑冷笑一声,“你可知空口无凭是何意?!”
她一步一步紧逼司琴,声音越发低沉,威严气势却越发凌厉,“你身为古月院中丫鬟是真,邱湛在你房中地下室也不假,莫不是你想告诉大家,是我们前来查探时挖了个地下室,将邱湛关进去借以陷害你和你家公主?!”
司琴眉心轻蹙,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直视着邱清苑的眼睛,看在众人眼中倒更像是默认。
邱清苑唇角缓缓勾勒出一丝冷笑,精致好看的眸子里带着毫不遮掩的嘲讽和讥笑“无碍,你若是想这般认为那便这般认为吧,我想公正廉明的地方府衙一定会找到证据,给你忠心服侍的公主一个心服口服的理由,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