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君凌一颗心全部都沉浸在刚才这个女人所说的话中,心中很是纠结,
平心而论,他并不相信这个女人,很不相信,不过一个自小被宠到大的臭丫头罢了,她凭什么敢夸下如此海口,
要与他合作?!她也配?!
可不得不说,她所说那些话的诱惑力实在太过巨大,宛若一个巨大的深渊,带着无穷吸力,使劲拉着他,使得他用尽全身力气却也无法抵抗,
东宫之位,至尊皇位,那是他费尽心思都想要得到的东西,哪怕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可如今,太子时时刻刻提防与他,而他距离那东西越来越远,他的心中自然是焦急万分。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极其重要的原因,身为皇室中人,在这轩辕王朝蛰伏十几年,燕君凌除了拥有那根深蒂固的势力之外,也练就了一颗极其自信的心脏,
他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可以吸引到柳芷柔。
只是这女人竟然敢夸下如此开口,那么她所提的要求自然也是极难达到的,他依旧需要好好想一想,便是真的要与这个女人合作,也必须要先将这个女人的底细全部都摸得清清楚楚,
如今的他已经是输不得的程度了。
将燕君凌送离驿站之后,傅卓霆便径直去往柳芷柔面前,他神色淡淡,眸中却快速闪过一丝疑惑,“公主为何突然改了主意想要拉拢燕君凌?”
“本公主如此行事自然是有目的的,”脑海中浮现出太子那满是得意的眼神,柳芷柔唇角缓缓勾勒出一丝冷笑,狭长的眸子里一片冷意,
在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人可以利用了她,还可以将她弃之一旁。
既然敢算计她,就要有能力承受算计她的后果。
“我们既与太子合作,地位自然是平等的,如今本公主只不过是想送给他一个见面礼,”她唇角笑意淡淡,眸子里的神色陡然转冷,
“让他也知道知道本公主的厉害,免得他尾巴翘上了天,还以为这全世界就他最厉害。”
傅卓霆闻言瞬间了然,他唇角缓缓勾勒出一丝笑意,他似乎可以预料到,太子的未来一定不会好受。
不过,那也是他自作孽,不可活。
动脑筋居然动到自家公主头上,简直是不知死活。
这点小小的惩罚,已经算得上是便宜他了。
皇宫之中。
轩辕帝端坐在主位,他双眸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黑衣人,沉声说道:“你说什么?!燕君凌去了驿站,还在驿站待了两三个时辰。”
黑衣人重重点头,声音很是低沉,“启禀皇上,属下亲眼所见,绝无虚言。”
轩辕帝闻言不由得冷笑一声,他早就觉得这两人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却未曾想到这燕君凌竟会如此迫不及待。
大齐公主刚刚到达长安城不过一日,便等不及了,竟然在如此深夜造访。
轩辕帝越想心中怒气更甚,有些下垂的眸子里隐隐染上一丝杀气,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够背叛他!
将轩辕帝满眼杀气纳入眼底,李德章心中一紧,赶忙上前,小心翼翼的为他顺气,“皇上,莫生气,万万不要伤了龙体啊。”
轩辕帝冷哼一声,不生气,他怎么能不生气?!怎么能?!
李德章微微蹙了蹙眉心,试探着开口,“皇上息怒,凌王爷深夜造访虽不合情理,可毕竟是他的职责,”
“或许……他是为了将公主招待好,借此讨得您的欢心,也不是没有可能,皇上稍安勿躁,且瞧瞧王爷表现,再下定论。”
轩辕帝闻言瞳孔猛地一缩,看向李德章的目光变得有些锐利,“你在替燕君凌开脱?!”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令李德章心神一颤,他双膝猛地跪地,砸出‘砰’的一声,在这安静的大殿之上显得格外刺耳,可他却无一丝心思顾及,
只连连磕头,眨眼间,那本就苍老的额头处便微微泛红,隐隐沁着一丝血迹,“皇上冤枉啊,皇上冤枉啊,皇上,老奴没有这个意思,皇上冤枉啊……”
轩辕帝心中有些不忍,他微微叹了一口气,无力的摆了摆手,“罢了罢了,起来吧。”
李德章大大松了一口气,连声谢恩,“多谢皇上。”
轩辕帝伸出食指与大拇指轻轻揉捏两眼之间的鼻梁处,只觉得身心疲累,就连精神都变得有些虚弱,
经过这一番折腾,他心中怒气稍稍散了些,理智再一次恢复如初,他微微闭上眼睛,再睁开,眼中疲累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带着锐利的冰冷,
“派人时刻跟踪凌王爷,若有异样,即时来报。”
黑衣人重重点头,而后领命离去。
看着越走越远的身影,轩辕帝那眸子里的神色越发的冰冷,
燕君凌,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否则这一次,朕绝不会顾及一丝父子之情。
一旁的李德章见此情景却陷入了沉思,他敏锐的察觉到属于燕君凌的时代恐怕就要过去了,他不由得有些怀疑,此事对燕君凌来说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他微微蹙了蹙眉心,将目光移向龙椅之上的身影,他知道此时此刻,轩辕帝心中煞气稍稍消散了一些,只是那火焰虽消散,却没有彻彻底底熄灭,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猜忌只是暂时被封闭在某一个隐蔽的角落,待到有朝一日,一点点风吹草动,便可以让这颗怀疑的种子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到那个时候,燕君凌恐怕就……
不过,这并不是他一个下人应该关心的。
伴君如伴虎,在这个金碧辉煌的皇宫之中,明哲保身才是活下去的真理。
……
与此同时的听风院。
凉亭之中,案桌之上,摆着一副晶莹剔透的玉制棋盘,黑白相间的棋子在棋盘上正你来我往,惨烈厮杀。
月光下,一身绿衫女子端坐在案桌旁边,纤细白皙的手指缓缓直起黑子,向前微微移动一步,棋盘之上瞬间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本来处于优势地位的白子竟隐隐有一种全面被包围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