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鱼昏昏沉沉的又发起了高烧,浑身上下冒出的水泡红疹痒得她简直要命了,昏昏沉沉中也下意识的想挠。
白砂勄翠得了御医的吩咐,说这些水泡是不能挠的,她们便将苏鱼的手脚都给束缚起来。
苏鱼脑子里迷迷糊糊的,似乎听到了白砂的哭声,也听见了御医的声音。
可她就是清醒不了,一睁开眼,灼热滚烫的温度把她烧得迷迷糊糊地,只能勉强思考一些简单的事物,吃饭也吃不下去,一吃胃里就翻天倒海的吐出来,只能喝一些水。
她原本就很精致小巧的瓜子脸,更是十分快的消瘦下去。
苏鱼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清醒的时候也越来越少,整个人都处于迷糊和疼痒的过程中,她隐约的听见了女子的呜呜哭泣,还有嚎啕大哭。
只是突然,一阵清凉涌入她的筋脉,叫她烦躁难安的心也一块跟着清凉起来。
苏鱼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却见是个老头子一脸笑呵呵的坐在她的床榻边,他手里还拿着银针。
“烧退下了,只是其他的症状,还得老夫慢慢的研究啊。”
那老头子站起身来离开了,苏鱼便瞧见了景长风还有她的婢女。
景长风却是坐在椅子上的,也不走到苏鱼床边,只坐在那儿,脸色苍白,瞧见她清醒的望着他,景长风笑了笑,“你放心,有神医在,你必定能平安无恙的。”
苏鱼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又不知不觉的睡着了过去。
再度醒来的时候,瞧见的便是憔悴的白砂和勄翠两人。
“主子!”勄翠最先发现她醒过来了,眼里也不似之前的迷糊涣散,她惊喜的喊出来,立即就去倒了一杯热茶过来。
苏鱼润了喉,看了看自己的手,她如今都不敢认她的手了,修长细腻的手指如今长满了水泡和红疹,一动就疼痒的厉害。
她的手腕也有被绳索绑住的痕迹。
白砂注意到她的目光,立即就道,“主子,御医说,这水泡被抓挠开,会留疤的,而且一直在源源不断的长出新的水泡,奴婢怕您抓,便干脆拿了绳索来绑住您的手脚了,您当时烧得整个人都糊糊涂涂的……”
白砂说着,便撇过脸去擦了擦眼角。
勄翠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点了点头,“是啊,主子您不知道,您原先把自己的手掌都扣出血了,也没有挠,后来您烧得越来越严重,什么法子也退不得烧,手就往水泡上挠,奴婢们才把您的手脚捆起来了。”
苏鱼点了点头,确实很痒,她如今用尽了力气在克制不挠的,她清醒便能克制,可昏睡过去就不一定了。
她记得,她清醒前,似乎是见到了景长风和一个老头的。
景长风说什么神医,她立即就问出口来,“景长风呢?”
白砂和勄翠两人顿时就面面相觑,沉默了半晌,白砂才道,“三殿下他在养伤呢,在客房,他已经睡了一日一夜了,御医去看过,说三殿下是太累了。”
勄翠也跟着点点头,“奴婢听三殿下旁边的那个木头人说,三殿下为了求神医出手,徒步走上了无量寺,还在寺外跪了一日一夜,腿都要跪废了。这份诚心,才叫神医下了无量寺,来给主子您诊治,幸好神医来得及时,您当时烧得整个人都红彤彤的,御医都松口说……说主子您怕是熬不过去了……”
勄翠想起当时的惊心和危险来,就有点鼻酸和后怕。
幸好神医不愧是神医,一出手,两个御医都没法子的高烧便渐渐的退下了。
“他竟然……”苏鱼说着,便沉默了。
她欠景长风的,是无论如何也偿还不清了。
更让她觉得可怕的是,她的心里充满了担忧,对景长风的担忧。
她轻轻叹了一声,感受着自己不太正常的心脏跳动,坚硬的心脏防守在一点点的因为景长风的作为和感情软化着。
她分明早已决定好,不再靠近景长风,不再去祸害他了的。
“主子,有神医在,奴婢相信主子会平安无事的。况且主子,奴婢觉得,三殿下对您的赤忱情意,您或许可以尝试着接受一下他。”白砂光是看着感受着,都觉得世间再也没有景长风这样深情对待苏鱼的男人了。
这样一个有身份,有爱意,有容貌的男子当小姐的夫婿,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勄翠也因着神医的到来也放下了大半的心,这会儿也破涕为笑,“是啊主子,三殿下是真的好。”
苏鱼有些无奈,她察觉到门边来了人,抬头一看,却见是景长风。
俊秀风流的男子,此时正苍白着脸,被暗一一点点的扶着走进屋里来。
显然还没有恢复好。
而且景长风并非是一般人,他忍耐力十分的高,也十分的要强,可此时却让暗一扶着他才能走动。
苏鱼知道,景长风必定是到了极限了,她的心也因为这个认知,而跳的十分的迅速。
“鱼儿,你醒了啊。”景长风咧开嘴来笑,由着暗一把他扶到了床边。
苏鱼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可她的后脑勺却突然被景长风给拢住了,她呆了一瞬,眼睁睁的瞧着景长风不断靠近她的脸庞。
直到她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她才猛地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