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别乱动。”景长风固执又霸道的擒着她的手腕,如雄狮盯住了箱套吞之入腹的猎物。
苏鱼很想动用自己的武力把人甩开,可看看景长风的膝盖,她只好认命的跟着景长风坐到了榻上,由着景长风给她的手抹一层淡绿色的药膏。
清凉的药膏连同景长风肌肤的温度,一块传递给了苏鱼手上的那一片温度。
她想了想,催促道,“景长风,好了没?”
景长风涂抹好了,却没放开她的手,他低下头去,就在苏鱼觉得疑惑,不懂景长风要做什么时,却见景长风在她的手背上烙下了轻轻一吻。
苏鱼,“……”
本来已经渐渐退下的红霞这会儿又迅速的在她脸上聚集,她的脸色猛地爆红,也不管景长风是不是伤患了,她直接把手抽了回来。
指着景长风,“你……你……你个登徒子!”
她说完,便瞪了景长风一眼,也不跟他告别,就气冲冲的转身离开。
要不是景长风还是个伤患,她肯定要把人锤到土里去!
都是因为景长风是个伤患,她才放过他的,不动手的!苏鱼心里默默的道。
一定是这样!
羞恼离开的苏鱼,出了殿外,瞧见等候的白砂,白砂见到她,眼底脸上尽是惊异,“主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就跟……就跟双喜楼的爆炒小龙虾一样……”
白砂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苏鱼摸了一把脸,果真觉得她的脸在发烫,她回过头瞪了殿门一眼,“我是被热成这样的,咱们赶紧出宫去。”
白砂喔了一声,便也不再打趣她家主子了。
而殿内的景长风,他勾了勾唇,手还带着几丝若有似无的药膏香气,他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唇瓣,心情瞬间大好。
旁边的暗一见状,便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了,那张脸仍旧是古板的板着的,“殿下,您就这样让郡主走了吗?”
景长风嗯了一声,眼里笑意更甚,“再留她,怕是她会忍不住暴打我一顿了,要懂得见好就收。”
暗一闻言,懵懂的点了点头。
而得到了苏鱼出宫消息的贵妃,正躺在她的软椅上,轻轻的唉了一声,“嬷嬷,长风这孩子这般喜欢苏鱼,你觉得是好是坏?”
她身侧站着的嬷嬷也含着笑意道,“是好是坏,奴婢可断定不出来,但奴婢相信,娘娘的心里,必定已经有了判断了。”
贵妃这才露了笑,“本宫只是不大高兴,长风他为了一个女子这样不顾自己的安危,他去照顾苏鱼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他还有父皇母妃呢?万一他染了天花,那岂不是和要本宫的半条命无疑?本宫只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她说着,便轻轻的叹了一声。
她养大的孩子,却这样不顾自己的生命,去为他的心上人,贵妃一想想,便有些不是滋味。
可一想到苏鱼今日的表现,她再度叹息一声,“罢了罢了,儿大不由娘,这儿女姻缘的事情啊,还是让他们自个儿去折腾罢,嬷嬷,将昨日得的那酸梅拿过来罢。”
嬷嬷也露了笑,应了声便去取酸梅去了。
出宫后,苏鱼便回了长乐侯府,才到了府门口,便瞧见府门上挂着一串又一串的辣椒。
庄重的大门挂着一串串的辣椒,怎么看就怎么觉得别扭……
苏鱼轻咳一声,忍住笑意。
她不由问守门的家丁道,“这是怎么回事?”
家丁看了看那些被挂起来的辣椒,神情也有些讪讪,“是老夫人,老夫人让人挂起来的,说是辟邪。”
哪里有人用辣椒辟邪的?
而且经过这闹鬼和道士一事后,府里对安嘉的死猜测更多了。
不然好端端的,为什么安嘉要找上门来?为什么老夫人和侯爷要这般心虚?甚至甘愿吃辣椒来让安嘉消除怨气。
一个接连一个的猜测不断在下人之间传着,这守门的家丁看着苏鱼的视线,也有些探究起来。
苏鱼听了,便不置一词,挂辣椒就挂吧,挂满整个侯府她也没有意见。
反正丢人的,也是长乐侯府。
她这般想着,便带着白砂回了爱嘉院去。
一连数日,长乐侯府都陷入了风平浪静之中,长乐侯等人都被每顿必有的辣椒折腾得苦不堪言,压根就没有空来找苏鱼的茬。
唯一一个有空的苏娉婷,脸上的伤还没好,却也是不敢出院门的。
这伤一好,她就急匆匆的朝爱嘉院来了。
苏鱼正在逗弄着狄呢,听见她来的消息,也不意外,只让她进来。
一进门,苏娉婷就卸去了那副可人的娇小姐的伪装,怒声质问着苏鱼,“苏鱼,这闹鬼是不是你做的?”
苏鱼眨了眨眼,摸着狄的头,狄圆滚滚的在地上坐着,个头已经到了苏鱼的手一摸就能摸到的高度了。
从一只小胖子,变成了一只大胖子,长高长胖的速度令人惊异不已。
“娉婷,你说的哪里话?闹鬼不闹鬼的,和我有什么干系?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心里也没鬼,可不像那些心里有鬼的人,怕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更别提,他们说,这府中闹事的鬼是我的娘亲了。”苏鱼淡淡的道,“我可不知道娉婷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才怪!一定是你做的!”苏娉婷怒道,“自从你回来,我所有的光环就都被你抢走了!还丢了这么大的脸面!苏鱼,你就不该从边疆回来!”
苏鱼天生就该是属于边疆的野丫头才对,为什么要回来京城,享受原本属于她的荣光?
从苏鱼回来拿走嫁妆,她的日子就一落千丈,日日的燕窝变成了五日一顿,她已经许久没有钱财去买时下流行的衣裳首饰了。
她已经受够了苏鱼像一座大山压在她头顶的滋味!
苏鱼闻言,嗤笑一声,“苏娉婷,我是长乐侯府的嫡长女,而你,充其量也就是嫡次女,还是个由庶女半路扶正成的嫡女,你说我回来抢走了你的一切,可你怎么不想一想,你享受了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你享受了这么多年,我娘亲的嫁妆供养起来的富贵。长乐侯府的第一千金?这些原本都该是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