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从容摇了摇头,“我多谢你救了我,明日我会让人送千两金到长乐侯府上,还有之前的那些,就当做是我给你的谢礼。你也即将入二皇子府,我们之间,从此以后应该再无往来了。”
“范公子!”苏娉婷瞪大了眼,看着范从容跟着苏鱼走出去,连她的呼唤也视而不见。
好久,她才尖叫出声,“啊啊啊啊!苏鱼!你这个贱人!”
离开了客栈的苏鱼和范从容走在街边,她偏头去跟范从容道,“我这次本来是想去靖侯府找你的,但是我却发现你在这里,就干脆来了。”
范从容点点头,他微微笑道,“我和苏二小姐之间,是她在京郊外救过我一命,我当时受了追杀,奄奄一息倒在路边,是她救了我,所以之前我为了报恩才那样对你的。”
经历了这么多,他也明白了自己的心。
只怕从寒潭洞下的那一吻,他的心就注定不属于他了吧。
“你刚刚说什么?京郊外?”苏鱼顿住了脚步,疑惑的望着范从容。
她一直都有注意苏娉婷,可苏娉婷从来一直都只是呆在京城之中,就连苏珍宝得了天花,长乐侯和尤氏来回奔波时,她都能安定的在京城里吃吃喝喝。
怎么会突然一下子去了京郊?
难道是她回京前发生的事情吗?
可前世她并没有见过这个范从容啊。
范从容见她问起,也老实的答了,“是三月二十那日,她救了我,给了我饭食和水,还有盘缠,否则,我就死在路边了。”
三月二十……
苏鱼从脑海深处的记忆里挖出了那一日的信息,她猛地想起来,三月二十那一日,不正是她从庄子病愈回京。
然后路上还救了个乞丐吗?
她记得那双不甘就这样死去的眼睛,和她前世十分像,她就一时发了好心,帮人包扎伤口留了东西了。
那范从容……他是……
苏鱼试探着问,“你就是那个乞丐?”
“什么乞丐?”范从容愕然。
“就是那个躺在路边的乞丐啊。我本来不想救你的,但是勄翠白砂狠不下心,我就顺手救咯。那一天,正好是我病愈从庄子回来的那一日。而苏娉婷,并没有出过京城,不信你可以去查一查,很简单就能查到了。”苏鱼耸了耸肩。
她就说,她前世怎么没见过范从容,而范家的家主也不是范从容。
原来,这个范从容,是她无意间救下的呀。
想来如此,前世的范从容,应该就是死在了路边成了一具尸首了吧。
真是孽缘,苏鱼摇了摇头。
而范从容,却怔怔的回不过神来,整个人都仿佛木讷了。
难道他认错了恩人?可他当日询问苏娉婷的时候,苏娉婷是一口承认下来是她救的,难道苏娉婷当时是撒谎的?
他的脸色立刻就沉下来,他望了望苏鱼,眼神复杂,“郡主,我先行告退了,若真是我范某认错了恩人,也报错了恩,那范某一定会亲自来向郡主请罪。”
不仅认错恩人,还错打错着,给恩人添了不少的堵。
而且他梦里魂牵梦绕的那个人,和他如今心动的人,是同一人。
这一个认知,令范从容心里又喜又涩,但脸上也难看起来。
苏鱼点了点头,看着范从容快步离去,她无奈的摇摇头,没想到苏娉婷,竟然这般大胆的。
连恩情都敢冒认,如今范从容去求证了,等他查完事情经过,苏娉婷可就要像一盏热茶,嗖的一下就变凉咯!
“主子,那这些……这些谢礼该怎么办才好?”白砂捧着手里的礼盒问道。
“待会儿你送去靖侯府,就说是送给范公子的。”苏鱼道。
她这谢礼也带到了,话也带到了,就可以了。
“是。”
回了国公府,苏鱼就瞧见一车一车的东西往国公府送,而几个内侍正在和安越说话,似乎是在记着账。
她走过去,几人发现了她急忙行礼问安。
“这是?”她问道,整整三辆马车的东西,瞧着还是从宫中出来的。
有名内侍笑容满面的回答她道,“回郡主,这是贵妃娘娘精挑细选出来送给您的,有首饰,也有珍贵的药材,还有许多宫中的布匹,都是从织造局里出来的,可精美了,贵妃娘娘还说了,女儿家,就得好生打扮自个儿。”
贵妃娘娘的礼物?
苏鱼看着已经搬空了的一辆马车,她噙着从容的笑道,“请公公回去,代我感谢贵妃娘娘。”
贵妃送这么多东西来,也是她的一番好意。她要是不收下,贵妃那个性子,恐怕会难消心中愧疚。
而国公府门前的那条街道,有不少的行人都驻足下来看,一边看一边眼露艳羡:
“整整三大马车的赏赐,看来昭阳郡主迟早要成为三皇子妃的了。”
“谁说不是呢?而且昭阳郡主生的美,人也和善,上一次我家里那个老婆子不小心在这条街摔了,还是国公府的家丁扶她起来去看大夫抓药的。连下人都管教得这么好,更别说这主子的脾性了。”
一辆马车渐渐的在围观的行人外围停下,如雪般的手腕挑起一角车帘,露出了一张清丽孤傲的脸。
那双眼睛,正注视着苏鱼的背影。
“大小姐,老爷和夫人正等着呢。”旁边响起一道婢女的催促声。
女子缓缓的放下了车帘,恰好错过了苏鱼转身投来的疑惑视线。
“走罢。”如淡淡梅香盘旋在空气之中,消散于无形。
苏鱼明明感觉到似乎有一道隐隐带着不善的目光注视着她的,结果一转身过来却没发现,她觉得奇怪极了。
第二日。
苏娉婷并没有收到范从容送来的千金,她想了想,还是带着涟儿出门了,她想去靖侯府找一找范从容,她的东西,决不能任由苏鱼就这样抢走!
可没想到府上的几辆马车都坏了车轮,苏娉婷只好慢慢的走,她才走了一小会儿,却被突然出现的几个人拽进了一处幽暗的小巷子里,她惊恐的瞪大眼,看着昏迷过去的涟儿,塞了破布的嘴里发出呜呜的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