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雅被指指点点的,她气得发疯,对上苏鱼冷漠的视线,她打了个激灵,不知怎的,被愤怒冲走的理智又回来了。
她自知理亏,一咬牙,打算不理苏鱼,扭头就朝那个副掌柜大声呵斥撒气:“方才本小姐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副掌柜摇了摇头,“沐小姐,这祖母绿宝石真的不够打一副头面。”
“什么不够打?分明就是你们见我的宝石好,想从中偷拿一些!”沐雅指着副掌柜,声音十分大。
苏鱼站在一侧,她清楚的看见,沐雅的口水都喷到柜台上了。
那个副掌柜也注意到了,取来一块方巾擦,沐雅说一句她擦一下,态度软和却不失强硬,愣是不收沐雅递来的祖母绿宝石,把沐雅气坏了。
苏鱼看不下去了,她皱眉朝沐雅说道:“沐小姐,人家说不够,那就是不够。堂堂锻造阁,什么宝物没见过?难道还能贪了你那一星半点的宝石不成?”
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小家子气,再联想前世沐雅一言不合就上吊,苏鱼真心觉得吏部尚书很神奇,竟然能养出这么一个女儿来。
沐雅扭头,咬牙切齿:“苏鱼,你定是嫉妒我有这么珍贵的宝石才这般说的!你们就是想联合起来坑骗我!”
她定不会承认祖母绿宝石分量不够,她只想着骂掌柜,骂苏鱼,不肯让自己失掉一点面子。
苏鱼哽住了,竟然觉得有些想发笑,她招了招手,身后的两个侍卫将大箱子搬上来。
这时,看戏的众人这才看见了那个大箱子,纷纷咬着耳朵窃窃私语,猜测那是什么。
苏鱼一打开,宝石独有的光辉撒出来,离得近的人惊呼一声,纷纷揉起自己眼睛来,怀疑起自己看见的东西。
那个箱子,足足有半米高一米长,而里面装满了价值连城的宝石!
沐雅也惊呆了,她看着苏鱼慢条斯理的拿起一块放到柜台上,比她手里拿的祖母绿宝石大了一倍,甚至色泽光辉要好上一倍!
她眼里的贪婪和嫉妒,简直快要凝成实质。
这么多的宝石,都是苏鱼的!
苏鱼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宝石?若都是她的,那该有多好?
沐雅忍不住走近那箱子一步。
苏鱼的声音,打断了沐雅贪婪的念头。
只听苏鱼道:“掌柜,这箱宝石都是我欲交给你们锻造阁,来帮我打造头面的。还有沐小姐,我看不上你手里的那块又小又不好看的祖母绿宝石,请你明白这一点。锻造阁的品信我信得过,若是你信不过,执意认为锻造阁说谎想贪你的宝石,可以直接出门左拐,慢走不送。”
噗……
不知是谁先笑了,引发了一片哈哈哈哈的笑声。
沐雅狠狠喘气,她双眼红了,不知是气红的还是妒红的,“苏鱼!还有锻造阁!别以为你们合伙就能欺负我!这京城里的首饰铺子,不止你们锻造阁一家!”
她的狠话刚放完,却见二楼楼梯下缓缓走下来一行人,为首的男子面容阴柔,眸中神色晦暗,一瞧就不是善茬。
“不巧,这京城里所有的首饰铺子,都是鄙人范某的。就在刚才,范某收购了最后这家锻造阁。沐小姐,鄙人如今可以告知你,京中所有的首饰铺子,从今以后,都不会再卖首饰给你这样……拥有奇思妙想的人。”范从容道。
他那句奇思妙想,令人忍不住想发笑。
可不是吗?
锻造阁真不需要贪沐雅这点小便宜,说不够那就是不够,沐雅便凭着自己想象认为锻造阁是贪她的东西。
苏鱼出来说公道话,沐雅便认为苏鱼和锻造阁合起伙来欺负她。
沐雅瞪大眼,她愤怒直冲脑袋,恨恨指向范从容:“你是谁?凭什么这么说?”
首饰铺子都是他的?做梦呢吧?
来锻造阁的不少都是富商家中的女眷,有一个认出了范从容,惊呼解惑:“那是江南首富范家家主!范家是半个皇商,家财万贯,江南区域大半的店铺,都是范家的店铺!别说是京城的首饰铺子了,只要范家主想,这大半京城的房屋土地都能买去!”
这样的人物,可了不得!
众人一听,也纷纷忍不住惊呼起来,瞧着范从容不过二十来岁,生得又不差,没想到,竟然拥有这么多的财富,顿时个个看向范从容的目光都火热起来,尤其是少女们。
沐雅脸色雪白,她攥紧祖母绿宝石,血被宝石尖利的边缘磨出血了都不曾察觉。
她丢尽了颜面,也为范从容的话对未来感到担忧。
但她不表露出来,咬紧牙关红着眼,满心愤恨的冲出锻造阁。
苏鱼被范从容请到了二楼的一处房间里,壁上画作古朴,青烟自香炉里冉冉升起。
“真没想到,十几日不见,你的生意竟然做得这么广泛了。”苏鱼笑道。
一盏刚泡好的茶水被范从容推到苏鱼面前,他微微一笑,目光不离苏鱼的脸庞。
“不过是想在京都久居,便将江南一半的底蕴搬过来了。”范从容说着,不知怎的,又加了一句,“是因为姑母,她身体不好。”
说完,范从容就想咬掉舌头,心里懊悔极了。
他不该说这么多的,苏鱼和他,并没有什么干系,他为什么打算在京城久居,苏鱼没问,他也不该说。
总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苏鱼倒没想太多,她点点头,想到方才沐雅几乎是落荒而逃,就忍不住翘起嘴角。
范从容想了想,目光便落到一同被抬上来装满宝石的箱笼上,“那些宝石少说也能打百副以上的头面,需要十分长的时间。”
范家先祖以首饰起家,后来发达便改做绸缎生意,世代财富积累,富甲一方,却不曾忘本,每一个范家子弟,都会知道关于首饰锻造售卖的基本事理。
苏鱼也不是很在意,她刚刚从那个副掌柜的坚持,彻底信了锻造阁的品行能耐。
尤其是在知道锻造阁现在属于范从容后,她更是安心了,要知道,范从容的命都是她救的,要是贪她的宝石,她铁定打上门去把他皮毛都给揪掉。
“也不急于一时,什么时候打好,我便什么时候戴便是。”她漫不经心的回答范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