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国公府中一片肃穆。
唯独梧桐院中,灯火通明。
辰砂披了一件狐裘,手指眷恋的摸着顺滑的狐毛,这种好衣裳,她从前可是穿不到的。
听见动静,她站起身来,迎出院外,在瞧见丰神俊朗的男人时,她的脸悄然羞涩发红起来。
“殿……长风怎么连夜前来看望我?你身上的伤还未好……”辰砂差点就说漏嘴了,幸好反应快圆了回来。
她有些痴痴的望着景长风的容颜,越瞧,她的爱慕就越深,再过不久,她便是宸王妃了,这个男子,也将变成她的夫君。
这简直比她做的梦还要美好。
她笑容满面,景长风看着熟悉的面庞,那对往日凌厉的凤眸之中,闪烁着娇羞和爱意。
一样的面容,天差地别的神态和气质。
几乎一个照面,他就发觉异样了,他避开了辰砂探过来想要搀扶的手,率先踏步走了进去。
辰砂一愣,往日见郡主出来迎接宸王,宸王都会一脸的温柔宠溺,怎么今天却变了?
她心生虚意,想了想,还是踏步跟在了后头。
景长风落了座,面上一副漫不经心的神色,不知不觉间,天家气度威压缓缓释放出来:“听说辰砂不见了?”
辰砂佯装担忧的蹙眉:“是啊,也不知道她跑去哪里了,竟找不到人了,如今已经夜深,恐怕是遭了什么不测。”
她嘴里这般说,可思绪却不由得飘到了苏鱼身上,也不知道朱砂使臣如今到何处了,最好能够让苏鱼一辈子都回不来!
这些荣华富贵,锦衣华裳,宝石珠串,便永远都是她的了。
她想着,斟了茶端到景长风面前,她羞涩的笑了笑:“长风,来喝一杯茶水罢……你还没说,你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呢。”
景长风厉眸一眯,见暗二无声的走进来,他挥手打翻她手上的茶水。
茶水洒落在地毯上,周围伺候的侍女一个个都面面相觑。
宸王殿下给郡主没脸,这可是头一次……
辰砂也被吓了一大跳,她委委屈屈的,“长风,你这是做什么?”
景长风冷哼了一声,大手危险的掐住了辰砂的脖颈,将她整个人都提起来。
辰砂脚离了地,惊慌失措的挣扎,气接不上脸色通红不已:“殿下!”
周围的侍从纷纷跪了一地,白砂为首,她担忧又愤怒,顶着压力开口道:“殿下为何对主子动手?”
“呵。”景长风冷笑一声,挥手便将辰砂整个人甩了出去,辰砂重重的撞在门板上,疼痛不已,哇的一声吐出口鲜红的血来。
“拿她的脸,做这种神态,当真是恶心透顶!”他转眸看向白砂:“你看清楚,她有哪一点像鱼儿?”
白砂等人闻言骇了一跳,白砂心里那股怪异又浮现出来,她本该是去搀扶辰砂的,可却没有动。
主子染了一个风寒,不至于被殿下掐到脖颈后,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殿下,您此话何意?”白砂问,她整个脑子空白一片。
“鱼儿失踪,这一个假冒的赝品,有相同的相貌罢了。”景长风冷冷的道。
真正的鱼儿,现在在何处?
又怎么会遭了算计被人鸠占鹊巢?
一个个疑问从心底浮现,景长风捂住心口,气血翻涌。
“不!”辰砂捂着头,血迹滴滴答答的顺着她的唇角下颚落下,“我就是苏鱼!我就是安国郡主!殿下,你怎能胡说?”
她是享有这么多荣华的安国郡主!这些都是属于她的!
白砂神智猛地回笼,她看着这样的辰砂,相貌一样,可露出来的神态,却是野心勃勃的样子,和主子完全就是两个人!她更不敢置信,自己主子竟然不知不觉被换了一个赝品!
难怪她就觉得今日的主子怪怪的,本以为是染病的原因!
那主子去哪了?
她猛地冲到辰砂面前,掐脖提起:“你把我主子藏哪儿了?”
景长风撇开视线,看了一眼暗二。
暗二会意,他从门口走进来:“王爷,属下查到,今日下午,朱砂使臣和郡主密谈良久,后突然离开了国公府,带了个大箱子,要回阿伊族,眼下估计已经离了京城许远了。”
国公府守卫森严,暗处又有暗一盯梢,唯一能够动手的人,就只有一个朱砂。
景长风站起来,严肃认真的道:“备马,你再替我去宫中向父皇请示调动五百御林军。”
听到朱砂的消息,景长风心下就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在方才短短时间里,他就想到了种种可能。
如今一听鱼儿极有可能在朱砂手中,朱砂千方百计接近鱼儿,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既然有目的,那他就不会轻易的害鱼儿,想来鱼儿大约是安全的。
“殿下!”暗二伸手阻拦:“您伤势未好,太医可说过,若您伤口再崩裂一次,怕是会难以愈合,留下隐患!就让属下去追那个朱砂使臣,您坐镇京中等候消息便好。”
景长风皱眉,他绕开了暗二,脚步坚定,只不过即将踏出门口时,他却停了下来,转身对正在逼问的白砂道:“你家主子染了风寒,不见客,至于这个女人,先关起来,不要让她死。”
敢算计他的女人,等他回来,再让她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殿下!”暗二唤道。
景长风踏出了门槛,夜风习习,将他的下摆吹拂。
白砂冷静了下来,她扫着屋中的侍从,“听见殿下的话了吗?从今以后,郡主不适,国公府闭门谢客!谁来也不见!”
另一边,苏鱼闭眸养神了一阵,她想运功,却发现不知怎么回事,丹田似乎像是被封起来了,浑身的内力也仿佛消失一空。
她睁开眼眸,虞苏艳丽的小脸便映入她的眼中。
她厌恶的皱眉:“你废了我的内力?”
虞苏摇了摇头,他笑着剥起了葡萄:“我怎么会废了你的内力?你的内力不是一朝一夕练成的,对你重要无比,我只不过给你用了一种药,暂时让它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