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让出的一片空地中,景长风眼角眉梢都流露出不驯的桀骜:“就是来砸场子,怎么了?”
他连皇宫都敢拆,何况一座小小赵府?
“你……你简直是胆大包天!来人!给我揍!”钱老爷一挥手,从迎亲的队伍里顿时窜出五六名大汉,和赵府门口站着的那一排大汉朝几人走来。
一个个膀大腰圆,凶神恶煞。
“暗二。”景长风唤一声。
只见暗二消失在原地,动作迅速的几乎连残影也看不见。
那群围成圈的大汉还没有来得及出手,一个个或捂着手、或抱着头哀嚎着倒在地上。
咚咚咚的倒地声,发生在瞬息之间,围观的人群就倒吸了一口凉气,齐刷刷的往后退了退。
钱老爷目瞪口呆,那挥舞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十几个大汉就被打趴下了?
他咕咚的咽了咽口水:“亲家啊……你这从哪里惹来的厉害人物?”
这么多人都不够打上一招,这也太可怕了!
钱老爷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
赵老爷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气恼极了。
他也想知道,他是从哪里惹来的这么一尊佛,居然在今天这个重要日子里闹事。
“爹,赵伯父,硬的不行,咱们来软的。”钱兰从迎亲队伍里走出来,她是钱家七个女儿中的老大,几年前招了一个听话夫婿,帮着打理家中的生意,为人十分刚强,聪慧的脑子远不是其他六个姐妹能相比的。
“好好好。”钱老爷也信任这个大女儿,忙不迭的应下,整个人躲在自己大女儿的后面。
“这位公子,这位夫人,今日是钱赵两家结亲之喜,大好的日子里,你们这样闹腾,破坏两家姻缘不止让我们两家颜面无光,你们也讨不了好处去。若是二位来寻仇的,大可以爽快点把仇怨当众讲出,若是故意前来滋事挑衅,我们就前去报官。”钱家长女钱兰侃侃而谈,话里软硬皆施。
苏鱼勾了勾唇,站出来一步扬声道:“我们并非前来寻仇,也并非故意滋事,只是我们得到了一个消息,这才忍不住愤怒的找上赵家,事出有因,就不知道这位赵老爷,敢不敢让我们当众说出原因来!”
锐利的凤眸犹如双斩凌厉的剑风,扫向赵老爷。
常年走镖见识过不少风云的赵老爷,却忍不住心中一凛,两股微微一颤,下意识的升起股畏惧来。
“赵伯父,您看……”钱兰转首去问赵老爷,心里却在疑惑,这赵老爷和这伙人究竟有什么牵连,值得他们在这大喜日找上门来生事。
和钱兰一样有这个疑惑的,还有在场的众位宾客们。
他们大多都是镇上的父老乡亲,有一些则是赵老爷生意上往来的老伙伴,这会儿一个个都好奇的看赵老爷。
赵老爷寻思了半晌,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把柄会落在这伙面生的人手上,他脸上露出微薄怒意:“你尽管讲!我做镖局十几年了,从来没做过亏心事,我倒要看看,你们能讲出来些什么!”
赵府门内,赵夫人和赵二小姐赵有嘉小心翼翼的伏在门内偷听,赵有嘉有些担忧:“娘,被外面那几个人一耽搁,这吉时一过,是不是这亲事又得往后拖一拖啊?”
她本来勾搭上了钱家小公子,哪里知道在结亲前夕,对方会生这样一场重病?
钱家再多钱财,可她不想嫁过去当寡妇,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人替她代嫁过去当寡妇,她是最不希望今日的亲事被搅黄的人。
赵夫人心神一凛,她握住了赵有嘉的小手低声安慰:“有嘉,你放心,娘绝对不会让你嫁给一个病秧子的!”
她是赵一曼名义上的继母,赵老爷又被她迷得三晕四绕点头同意了,有父母之命在,这门亲事,谁也不能阻止!
大门外。
苏鱼忽然一笑,她道:“我们都是赵府大小姐赵一曼的朋友,一曼她昨夜回家,和我们约好了今日上路,可迟迟没有见她来寻,我们一路找过来,就听见有人说赵家要嫁女儿,敢问赵家嫁给钱家的,是哪一个女儿?”
她这一问,赵老爷的心就陡然一提,他看了一眼面色忐忑的钱老爷,一口咬定:“我们赵家嫁女儿,自然嫁的是长女!长女未嫁,我的幼女如何能出嫁?”
人群中似乎有几个人反应过来了,这钱家小儿子和赵家新回来的二女儿,可是打得火热,怎么是大女儿要嫁?
他们疑惑的议论纷纷。
苏鱼勾了勾唇:“可我听说,和钱家小公子两情相悦的,可是赵家二小姐啊。”
“莫非是赵家二小姐看见钱家公子病得起不来床了,临时让刚归家的大姐去嫁?”人群中,不懂是谁嗷了一嗓子,犹如锅中的一滴滚油,轰然炸开。
赵老爷的脸色难看极了,他恼羞成怒斥道:“我们赵家嫁大女还是二女,和你一个外人有何干系?你若是我大女儿的朋友,我就不计前嫌,请你们进去喝一杯喜酒再走,若你们是上门来滋事,我绝不轻饶!”
“为何和我们没有干系?一曼可是在战场上生擒敌军将领的人,大军眼下正班师回朝,一曼自然而然也要随军回京领赏,怎么现在就急匆匆的嫁人了?只怕连嫁衣都没有时间量合适吧?不行,你得让她出来跟我们说一说,否则,我们就在这里不走了!”苏鱼笑嘻嘻的道。
听清楚她说了什么的人,顿时就呆住了。
“赵家大小姐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的,没想到消失一阵子,竟然是去上战场了,还生擒主帅,这得多大的军功啊?赵老爷,你这大女儿可了不得!”宾客里顿时就有人机灵的先跟赵老爷道贺起来。
赵老爷脸色难看到了一定的程度了,他的手微微发抖,昨天赵一曼回来,他一不做二不休的先迷倒了对方,哪里知道她立了这么大的功劳?
而且现在赵一曼还在府里动弹不得呢,怎么可能出来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