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待到天色黑尽,他们才出宫回宸王府。
宸王府里,很多人都在等他们,还有花盛颜,跟着出了宫,搂着苏鱼的胳膊笑嘻嘻地宣布:“表嫂,我今晚要在宸王府睡!”
“睡地板吧。”景长风没想到,打败了情敌,还有个花盛颜。
只不过,回到宸王府,看到某个人,花盛颜就笑不出来了。
“夜双,你怎么在这里?”
夜双温和一笑,“盛颜,我自然是来看殿下是否安好的,我们一块长大,难道我连来看望自己好友的权利也没有了吗?”
他说着,就看向了景长风,眼底的无奈很显然。
花盛颜忿忿,却无话可说,干脆眼不见为净,跑进王府里了。
景长风扶额,“你和盛颜,怎么闹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夜双垂眸:“我也不知,千般话都与她说过了,我也已成家立室,可她走不出来。”
甚至连夜双自己都不知,他哪里值得花盛颜这么死心塌地的喜欢。
苏鱼听他们的对话,忽然看见宸王府里,年迈的安越拄着拐杖匆匆走出,她身后的勄翠惊呼一声,急忙去搀扶安越。
苏鱼也伸手去搀扶安越:“安越爷爷,天色这么晚了,你怎么来宸王府等我出宫?”
安越仔仔细细地打量她,确认她无恙后方潸然泪下:“我不亲眼看见小主子你平安无事,我这颗心就放不下啊!”
苏鱼低声安慰他,看见老人耳边的白发,她眼眶也酸了。
“还有一萍小姐,原本她也想跟我这把老骨头来看你的,可是她尚在病中,被我拦下了。”
“一萍病了?严重吗?”苏鱼问,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一萍这个小妹妹。
“是听说了您出事以后病倒的,神医已经开了药,没有大碍。”安越道。
“那就好。”苏鱼亲自搀着安越入府。
“喝酒去?”夜双拍了拍景长风的肩,问。
“走,进去。”
景长风跟夜双去到后花园亭台中,他命人送上一桌好酒,跟夜双拼起酒来。
“听说你成亲了?当天盛颜还去捣乱了,是不是?”酒过三巡,景长风问。
他当时在嘉令关,收到京中的飞鸽传书后,就暗暗记着此事。
景长风只有三两知心好友,温文尔雅的夜双就是其中之一。
“也不算是闹,她就是穿着一身白衣闯进我的喜堂,问我是不是真要娶兰岚。”
“这还不算是闹?她就是被宠坏了,什么事都不过脑子。”景长风骂着,可表妹是自家的,该护还是得护。
情爱这种东西,爱了就是爱了,可不爱,也是不爱,压根无法强求。
“兰岚是我遇到过最美好的女子,长风,你应该能明白那种感觉,她值得我倾尽所有,只为博她一笑。”夜双捏着酒杯,笑意比酒更要醉人。
“对了,你那个四皇弟,可真是会扮猪吃老虎,瞧着他作风不错,可我却摸到了他暗地里的一些勾当,他极有可能跟夜幽阁有关系。”夜双道,他看似不理俗世,是翩翩公子,但实际上,却负责了景长风暗地里的半个情报网。
“夜幽阁?那不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杀手组织吗?”景长风一笑,邪魅狂狷,“有点意思。”
“你别小看夜幽阁,明为江湖帮派,在各国势力都不容小觑。”夜双提醒他,况且,若景于烈有争皇位的心,势必会对付景长风。
谁都知道皇帝的心在哪里,京中的人都知道,谁是皇帝认定的继承人。
“我从来不会小看任何一个人。”
*
翌日,苏鱼见到了苏一萍,小丫头已经抽高长大,成了半个少女,肆意缠着她撒娇。
“姐姐,你肚子里有了个宝宝,是真的吗?”
“那他什么时候出来啊?他可爱吗?”
苏鱼哭笑不得,一个个回答她的问题,充满了温馨。
“主子,外面送来了一张请柬,邀您三日后去四皇子府参加茶会的。”白砂捏着一张素花请柬进来,身后紧紧跟着迟沁。
“四皇子府里有女眷吗?”苏鱼问,看到迟沁,她眉眼柔和:“迟沁,住得还习惯吗?”
迟沁点头,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习惯!”
“习惯就好,白砂,你去请几位教书先生,来教迟沁念书。”苏鱼记得迟岭说过,迟沁念书很好。
迟沁眨眼,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白砂应是,将请柬放在苏鱼手边,“主子,四皇子府里有女眷的,据说是妾室,颇受四皇子的宠爱,此次茶会也正是她举办的,听说,她经常举办茶会,十分爱茶,去的人挺多的。”
“那我就去看看,反正闲来无事。”
“可您怀着胎,万一被冲撞了就不好了。”勄翠忧心。
“普天之下谁敢冲撞我姐姐?看我抽他!”苏一萍扬起眉,开朗了不少。
她在安国公府待了半年,却学会了些功夫。
苏鱼展颜一笑,“没事,想冲撞我,那也得有这个本事才行。”
几人皆抿唇笑着,一派和乐。
与此同时,京城门外,林栩率十万大军正恭迎圣驾,接受领赏。
景长风陪在皇帝身边,听麦原宣读圣旨,看禁卫军将一箱箱金银点数发放,他轻轻勾唇。
“按理说,这次战役的最大功臣,当是你的王妃了,只可惜,她却不肯要朕的赏,功劳也不要。”皇帝感慨,又觉得自己儿子眼光极佳。
“我的女人,想要什么我会给她找来,她眼光高得很,父皇赏赐的这些金银,还不如我给她找寻稀珍的宝石首饰。”景长风道。
“小兔崽子,有你这么挤兑父皇的吗?”皇帝笑骂。
“父皇,阿伊族的疆土,你打算好派谁去打理了吗?”
皇帝摇头:“未曾,要找几个对朝廷忠心耿耿的,还要有管理一方的能力,哪是这么好找的!”
他也觉得犯愁。
“我倒想给父皇推荐两个人。”
“谁?”
“莆水县县令,云知,还有我们眼前的林栩将军。这两人一个满腹经纶,只是过于迂腐,可另一个却久经沙场,铁血干练,这一文一武,相互制衡又相互帮衬,况且,他们都是想报效朝廷之辈,没有经历过朝廷里的污垢不堪,皆是可塑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