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错了,你说你错了,谁来还给我的盛颜一条命?就因为一个误会,就因为你害怕你和你的情郎会被拆散,你只字不提,就顺着别人的意,在我给盛颜做的衣裙里动手脚!你害我杀了我自己最疼的心肝肉啊!”花夫人哭得难以抑制,她恨不得杀了阿雁。
可杀了阿雁,也换不回她的女儿。
“给你药水的男人,你可曾看清他的相貌?”苏鱼问道。
阿雁摇头,“我不知道……他蒙着脸,我看不清楚他长什么样。”
线索到了阿雁这里,就这么断了。
“那你们是在哪里见面的?”苏鱼继续问。
“是我半个月前奉夫人之命去采买胭脂,在胭脂铺里遇见的,他当时拿出来奕郎的玉坠,我不敢惊动旁人。他蒙着脸,我并未看清他的样子,只知道他身高七尺,一身锦衣。”因为受刑的缘故,阿雁看起来奄奄一息。
不过,没有任何人同情她。
“后来呢?他既抓了你的情郎威胁你,那后来你的情郎有没有被放回来?”
阿雁摇头,道:“后来我没有再见过那个蒙面人了,但是有一封奕郎的亲笔书信被一个乞儿送到我的手里,上面写着奕郎安好的话语,要我瞒住此事。”
可是她实在太痛了,再加上听到的是小姐死亡的消息,她受不住,就全给抖了出来。
“你真觉得,你的所谓奕郎还活着吗?”景长风断定,此事跟金钦幽离不开干系!
阿雁强撑着反驳:“可是!那是他的字迹!我认得他的字迹!”
景长风道:“一封信罢了,能说明什么呢?抓走他的人,大可以再找上你之前,就让他写下这封信,待他写完,有没有命在还不一定。”
如果真的是金钦幽的手笔,这个阿雁的情郎此刻不知早已被抛尸在何处。
阿雁看起来不肯相信。
“用药是兽乱,时间在半个月前,可早在半个月前,金钦幽就离开了京城,从时间上来看,金钦幽不会是将药交给阿雁的人。”苏鱼认真分析。
“不错,暗一,我记得,你曾向我禀告过,那天晚上国宴结束后,景于烈跟金钦幽在马车里单独相处了一刻钟?”景长风想起来这个小细节。
从金钦幽进京以后,景长风便派了人专门盯着金钦幽的举动,防止他有机会在京城里兴风作浪。
对金钦幽的本性,景长风了解得十分透彻。
景于烈接触金钦幽一事,也没有瞒得过他,但两人最后貌似不欢而散,景长风后来没发现有什么异样,便没有再理会了。
现在发生这等事,他细细想来,蛛丝马迹窜连在一起,景长风心生悔意。
他不该这么大意的。
暗一点头,答道:“殿下,是这样没错,后来四皇子府并没有任何异动,属下等人便没有再盯着。”
“长风,你怀疑是他?”永安帝问。
永安帝对景于烈母子没有任何感情,当年若不是看见年纪已大的乳母跪下来苦苦哀求他,永安帝压根不会留那个女人的性命。
如果真的是景于烈,永安帝的怒火恐将难以收住。
“父皇,我仅是怀疑。恳请父皇,派牛统领去搜查四皇子府,此药出自大漠,这段时间,跟金钦幽有过联系的,只有一个景于烈!”
“准,麦原,你亲自去传令!”
苏鱼站在一旁,如果真的是景于烈和金钦幽联手害了盛颜,她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
四皇子府。
“殿下,外面有很多御林军,将整座四皇子府都包围了!”四皇子府的管家仓惶来禀。
“怎么回事?”问话的是君曼兮,她卧在软榻上,旁边有一名美艳女子正恭顺地为她锤着腿。
“曼兮,应该是景长风想要来找我的麻烦,调动御林军,不就是他这个宸王一句话的事吗?”景于烈看起来并不是很担心。
“殿下——”远处出来一声高呼,几名家丁连滚带爬地冲过来。
“殿下不好了!那些御林军冲进府里来了,说是奉命搜查!”
景于烈不复淡定,他猛地站起身,“他们敢?!我好歹也是皇子之尊啊,他们怎么敢在没有我的允许下,冲进我的府邸?”
“听说、听说是陛下的旨意!”
“阿烈,你究竟做了什么?”君曼兮问道,“你觉得你能瞒得过我吗?你究竟瞒着我做了什么?陛下怎么会忽然下令围住四皇子府?”
“我……曼兮,我只是从九王子手里拿了一点东西…他们应当不会发现的…”看见君曼兮动怒质问,景于烈连忙将她搂进怀里哄道。
谁知,君曼兮一听,反应更加激烈了:“九王子?那个金钦幽?!你跟他做了什么交易?阿烈,我不是早就说过,这个时候,我们不应该轻举妄动,老实一阵子,迟早会东山再起的。”
她捂着腹部,似是疼痛难忍,却坚持着道:“你竟然去跟那个金钦幽打交道,没有我在,你的心眼够他玩吗?他是不是真心帮你都未可知,说不定,就想让你跟景长风自相残杀,你怎么能找他?!”
“曼兮,别说了,小心孩子……”景于烈从一开始的佯装镇定,现在终于露出了几分慌乱。
他想不通,他所做的不应该会被发现的。
君曼兮的裙下出现了点点鲜红,她被气得要生了,死死抓住景于烈的手,“阿烈,你知不知道我们彻底完了!金钦幽怎么可能会帮你?你一个人,再怎样隐蔽又怎么可能瞒得过景长风?我说过了,就忍一下不行吗?你动手时为何不跟我说?”
“别说了别说了,快,快去叫产婆!快去请大夫!”景于烈看着君曼兮裙下的血红,慌了神。
君曼兮一向聪慧于常人,她几乎可以在这一刻,看见景于烈的结局了。
她死死抓着他,“阿烈,只有我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会真心待你,有能力帮你的人。你不该自己动手。”
君曼兮被扶了下去,一路上都滴着她的血。
景于烈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他很隐蔽,没有人会知道的,所有证据都被他摧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