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咏意心头乱,一晚上几乎都没怎么睡,到了天亮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不过。今日答应了要陪元姐姐出去,所以。她困极还是起了个大早。
阿彩进来伺候,很是惊奇地道:“王爷今日起了很早。如今在院子里头练功呢。”
袁咏意听得此言,笑了一声,“看他能坚持几天。坚持三天我算他赢了。”
倒不是轻看他。只是他不是练功的料子,吃不得辛苦,又累不得,叫他看会儿书,写几首诗。或者画几幅山水画还容易。叫他持续练功,是要他的命。
袁咏意换好衣裳出去之后。果然见齐王在院子里头练拳。
他看样子已经练了有一阵子,全身湿透,额头上也渗出汗珠,在阳光下发出闪闪光芒。
他出拳的力道很大。打在木桩上的时候砰砰作响。拳头和关节都有些肿了,通红透淤青。确实是下了苦工。
见到袁咏意出来。他冲袁咏意笑了一笑,汗水流在通红的脸上,露出洁白的牙齿,有着异样的魅力。
“出去?”齐王收了势,问道。
“嗯,去楚王府找元姐姐。”袁咏意想起昨晚的谈话,脸上有些飞霞。
“行,那你小心点,早点回来。”齐王难得不纠缠。
袁咏意应了一声,瞧了瞧他的手指,道:“你的手肿了,悠着点儿。”
齐王晃了一下手,笑着道:“不碍事,练功总得吃点苦头,不痛,而且出了一身汗之后,总觉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充满了活力。”
袁咏意笑着道:“那你继续。”
“好!”他看着她,“你先走,我看着你走。”
袁咏意便转身去,走出去几步,回头看他,却见他对着拳头使劲吹气,一脸的吃痛,发现她回头看他,又连忙放下,抡着拳头做击打势。
袁咏意走了回来,站在他的身边。
他打着木桩,喘着气道:“去啊,还不去么?别管我,我再打一会儿就吃早饭。”
“练多久了?”袁咏意问道。
“才半个时辰。”旁边的小厮道。
袁咏意拉住他的手腕,“先吃了早饭再练,我不去元姐姐那边了,今天陪你练功。”
齐王惊喜地道:“真的?你肯陪我练?”
“是的,我也疏于练功许久了,正好陪你练练,以后每天早上陪你练功两个时辰。”袁咏意道。
齐王甩了一下手,脸上充满了感动,“好,太好了,大胖,你真好。”
他转头拿过小厮手中的毛巾,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心头呜呜了两声,眼泪往心里流,每天练两个时辰?不要,现在半个时辰他都快死了。
元卿凌今天带着陈瑾宁和那位叫莫易的女子一块出外逛街购物。
上了马车,她才想起自己来到这里之后,真的很少出去逛街买东西。
袁咏意今天没来,本还指望她作陪引路。
阿四今天不来,带着宇文皓和陈靖廷大将军去了袁家拜访,阿四稀罕见到陈靖廷大将军,所以就跟着回了家。
元卿凌觉得,虽然郡主是武将出身,但是女子多半都喜欢首饰,所以就带了她和莫易到首饰店。
掌柜很热情地招呼,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金光灿灿,元卿凌不知道怎么挑选,便看着陈瑾宁道:“郡主看有什么喜欢的?”
看得出,陈瑾宁也不像是逛惯铺子的人,眸光茫然地瞧了好一会儿,才挑中了一个镯子。
元卿凌出钱买下,还砍了一下价格,从一百两讲到了九十五两,不过,郡主与那掌柜出去一下之后,掌柜只收了她五十两,这真是怪异。
她对自己的见识浅薄感到很尴尬,恰逢这个时候,听到那位莫易对陈瑾宁说她不会砍价,她听力很好,人家压低声音说的话,她都听到了,更觉得尴尬了。
一路逛下去,便听得莫易说要去看看瓷器,且她还低声嘀咕,“我回大周之后,就得回家了,如果能带几件瓷器回去,我就发财了,都是古董。”
元卿凌对这句话十分留心,诧异地多看了她几眼,因着这句话,浮想联翩,甚至一路逛下来都没心思了。
到了瓷器店,其实也不是什么卖名贵瓷器的地方,就是寻常百姓光顾的店,不过也有些精致的东西。
莫易进去之后就很兴奋,挑了两个瓷碗,仔细地看着那上头的花纹与釉色,“好东西,真是好东西。”
“这满大街都是,怎么就是好东西了?”元卿凌忍不住上前问她。
莫易神秘地一笑,“这太子妃就不知道了,你们这里的东西,对我来说都是名贵的。”
“这些,大周也有吧?”元卿凌道。
莫易点头,“有的,但是每一个地方出产的瓷器都是不一样的,大周的我买了一些,北唐的我也的买一点才行。”
元卿凌看着她兴奋的脸,很是怀疑,不过,也不好唐突地问。
她们逛完之后,便去吃饭。
元卿凌几乎收不住心思跟陈瑾宁聊天,只一味地留意莫易。
傍晚日落,她们才启程回府。
陈瑾宁是孕妇,逛了一天也累了,回了屋中休息。
元卿凌见莫易还在院子里摆弄今天买的几件瓷器,便上前道:“你若喜欢这些,王府里头有好多精致的,你要不要去看看?”
莫易有些不好意思,道:“多谢太子妃好意,王府的东西都是极好的,我不好拿。”
“不要紧,值不了几个钱,但……”元卿凌看着她,试探地问道:“在你们那,这些个东西很值钱是吧?是古董?”
莫易猛地抬头看她,眼底露出了诧异之色,“您……您怎么会这样想?”
元卿凌看着她,“你今天说,回大周之后,就要回家了,你的家在哪里?”
“我……我的家乡是在比较偏远的地方。”莫易结结巴巴地说着,眼底有些震撼,但是想起摄政王吩咐过,她在这个时代,尽可能不要告知任何人她的来历。
元卿凌的心悬在了嗓子眼上,“北京?广州?上海?”
莫易跌坐在地上,骇然地看着她,“你……”
元卿凌慢慢地扶起她,想起梦见的一切,心头尖锐地疼痛,“你跟我来,我有话对你说。”
她说她可以回家,如果她们在同样的年代,那是否可以为她转达信息给家里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