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李风买好了药后回到房间,祁薄言站在落地窗前喝酒。
心情看起来不差,就算脸上才被揍过,还未消肿。
李风走过去把药递上,祁薄言不喜欢别人碰他,李风作为贴身助理,平日里都会很注意。
他把刚才从纪望助理那里套来的话说出,以此作出了判断:“纪先生身边应该没有人。”
李风听到了轻笑声,他疑惑望去,祁薄言眼里有着愉悦:“很可爱啊,不是吗?”
应该不会有人认为那位高大英俊的纪先生可爱吧,李风没有接话。
祁薄言把酒饮尽了:“嘴硬的样子,生气的样子都好看。”祁薄言没有让李风回应的意思,仅仅是在自言自语。
他把酒杯放下,随便翻出一个喷雾,往伤处喷了喷:“明天记得送他去片场,别让他跑了。”
喷完后祁薄言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皱巴巴的香烟,李风看到了:“屋里没有打火机,我现在去买。”
“我不抽烟。”祁薄言说。
这事李风当然知道,不过祁薄言这个人,对很多事情都容易一时兴起,突然想抽烟了也不奇怪。
李风:“那我先回房了。”
祁薄言咬住了烟嘴,含糊地嗯了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笑了起来。
和这间房的气氛相比,纪望房间里的氛围简直凝重。
小旭上个洗手间都轻手轻脚的,怕影响纪望的清静。
等小旭睡了一觉醒来,天还没亮,他起身想喝杯水,看到纪望还在沙发上躺着,就去拿了张毯子,打算轻手轻脚地给纪望盖上。
小旭才走几步,纪望就睁开眼,里面尽是血丝,像是熬了一宿,又似喝醉了酒。
纪望嗓子沙哑:“几点了?”小旭看向酒店墙上的钟:“五点。”原来他才睡了两个小时,原来纪望两个小时了,还没睡。
小旭有点心疼:“行李箱里有褪黑素,要不要吃两颗?”
纪望嗯了声,他是演员,得有职业素养,睡不着也得睡,不然明天状态不佳,影响拍摄,耽误剧组进度,他赔不起。
褪黑素纪望很少吃,因为他少有失眠,平时睡眠质量极佳,毕竟年轻,也就二十六岁,出来演戏五年了。
祁薄言比他还晚一年出道,却火得迅速,红得发紫。
纪望一口气吞了五颗褪黑素,临睡前想抽根烟,却怎么样都找不到自己那包,只好放弃,戴上眼罩,盖好被子。
第二天一早,小旭起来给纪望买早餐,一开门看见李风的笑脸,直接摔上门。真邪门,怎么还阴魂不散了呢!
手机震动,李风在微信里给小旭说:“给你们带了早餐,顺便送你们去剧组。”
小旭用力地戳屏幕:“不用!”他才是纪望助理,不需要李风多管闲事,李风是祁薄言的人,一丘之貉,满肚坏水。
李风敲门,声音温柔:“旭哥,别为难我了,祁爷让我送你们去片场。”
小旭翻了个白眼,还爷呢。
身后洗浴间的门被打开,满脸湿润的纪望走出:“你堵在门口做什么?”
小旭别扭道:“李风在外面。”怕纪望不明白,小旭补充道:“祁薄言的助理!”
纪望抹掉下巴上的水:“让他进来。”
小旭震惊地啊了声,又不敢违逆纪望的意思,于是不情不愿地打开门,警惕地瞪着李风。
李风把早餐送到了餐桌上:“纪先生,来喝粥吧。”
小旭扫了眼餐点,就连他也没法找茬,纪望早上喜欢喝粥,爱吃生煎包,还必须配一杯牛奶。
纪望大方坐下,还喊小旭过来吃,小旭磨磨蹭蹭,李风体贴的安排好早餐后,就离开了房间,没有留下讨人厌,眼力满分。
等人走后,小旭才说:“哥,这是祁薄言送来的。”
纪望见小旭一副无法理解的模样,好笑道:“别人送的早餐,不吃白不吃。”
小旭乖乖坐下,给纪望倒牛奶:“我还以为……你讨厌他呢。”
纪望咬了口生煎包:“是讨厌。”
小旭不明白,不过纪望有纪望的道理,只能认为是自己不够成熟,没有纪望收放自如,讨厌一个人也不耽误享受早餐。
李风开了辆低调的车,将纪望送去剧组。
纪望的戏下午才有,所以先化妆再等戏。此时导演助理来了,给纪望新的剧本。
到底加什么戏,昨天导演没说,纪望拿着这份新剧本,翻看完后,脸都黑了。
他的角色从暗恋罪臣之女的刺客,变成了将军的爱慕者。
自幼仰慕将军,得知将军被罪臣之女迷惑以后,动了杀心,想要替将军除去这个光明路上的绊脚石。
幼稚!可笑!无理取闹!周烈不是大导演吗,让祁薄言这么瞎搞也行?!
纪望气得在化妆间里转了几圈,最后忍气吞声地坐下。他现在只想赶紧拍完这部mv,别再看到祁薄言。
到了片场,新的场景已经搭建好了。本该女主给将军上药的场景,改成了刺客夜访将军,诉出情衷。
纪望不再蒙面,整张脸都上了精心的妆。他的化妆师也换了个人,手法更为娴熟细致。
祁薄言坐在遮阳篷后,手里端着咖啡,慢条斯理地饮着。导演在旁边拿着平板跟他说话,纪望一来,两个人的视线同时落在他身上。
周烈的神情比昨天和缓多了:“小望啊,临时给你加了点词,好背吗?背不下来也不要紧,我们后期配音就行。”
纪望低声道:“不是mv吗,配角还有台词?”
“这样更有意思。”祁薄言说,也不知道他话语里指的,到底是什么有意思。
纪望懒得追问。
一小时后,棚内的夜幕降临,残破的老房子里,刺客慢慢接近了躺在床上昏睡的将军。
将军的伤口捆着一条红色布料,是罪臣之女徐娴从衣服上撕下来的。
末命轻轻解开了那件红色布料,甩到地上,他掏出身上的金创药,轻轻洒在了将军的伤患处。
将军惊醒了,刚要动手,却看清了刺客的脸。
“竟然是你!”将军大惊。
纪望垂下眼,捧着祁薄言的手:“是我。”
血很真,淌在祁薄言白皙的皮肤上,不好看,很刺眼。
纪望掀起眼睫:“将军,徐娴留不得。”
祁薄言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他的脸上,并不怎么入戏,就像背台词般:“你为何要这么做?”
“因为末命爱了你好多年。”
他压抑着,痛苦着,仿佛被无尽的情感所折磨着身心,连眼圈都因此红了。
纪望:“这些年来,我的心里……只有你。”他真挚地说着。
可是望向祁薄言的目光,却同样的不入戏,没有深情,只有冷淡,甚至一丝厌烦。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