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K先生的目的

    简娜眼眸微转，抬了下手臂道：“这是剧场表演课的要求。”</br>说完这句话，她似乎放松了一点，笑容变的自然了不少：“我不是给你说过，我在酒吧兼职女招待，挣点生活费吗？这个是我老板，我来和他谈涨薪水的事情。”</br>简娜指了下207房间门口的卢米安，以加强自己话语的说服力。</br>艾洛蒂望了卢米安一眼，又凝视了简娜几秒，点了点头道：“今晚记得回家。”</br>简娜的笑容僵了一秒，道：“好。”</br>见艾洛蒂重新开始忙碌，清洁起二楼另外一侧，简娜轻手轻脚的沿阶梯往下，离开了金鸡旅馆。</br>没多久，她看见卢米安跟了上来，忍不住抱怨了一句：“艹！为什么我妈妈会在金鸡旅馆？”</br>卢米安想了下道：“怪老鸽笼吧，金鸡旅店的房东埃夫先生在那里找只做半天的清洁女工，而你妈妈又定期会去老鸽笼看戏剧。”</br>简娜磨了磨牙齿道：“那些该死的邪神信徒。”她随即甩了下手臂：“我晚上就老老实实的说我为了明年的学费，在兼职做地下歌手，赚得还挺多的。”</br>卢米安看了简娜的侧脸一眼：“你好像不是太紧张和惶恐？”</br>简娜啐了一口：“那是我妈妈，又不是吃人的怪物。</br>“她是一个很温和，也比较开明的人，我之前不告诉她我在做什么，只是怕她担心。”</br>“她现在也会担心。”卢米安提醒道。</br>在舞厅和酒吧做地下歌手，总是免不了和黑帮打交道，被欺凌被压迫的情况时有发生。</br>简娜露出了笑容，以调侃的语气说道：“我现在可是萨瓦党头目、微风舞厅保护者夏尔。杜布瓦的情妇，谁敢欺负我？”</br>“那更危险了。”卢米安笑了一声。</br>简娜收回视线，望着在乱街上叫卖的小贩们道：“我妈妈要是不能接受，我打算给她展示下我现在的能力，让她相信我能保护好自己。”</br>是吗？卢米安没有举出变态赫德西这个例子。</br>简娜收起了脸上的表情，嗓音略显低沉的说道：“她受了太多的累，辛苦了好多年，我想帮她分担一些，让她别把身体弄垮了。”</br>卢米安想了下道：“从你爸爸死去开始？”</br>简娜的目光移向了前方的地面，“嗯”了一声：“工厂出了事故，我爸爸受了重伤，在医院里躺了十几天，最后还是没有救回来。</br>“我们花光了原本的积蓄，还欠了一笔钱。几年前，我其实就可以找家不错的剧场开始学习戏剧的，但直到今年年初，我们才还了差不多一半的欠款，重新攒了一笔学费，我妈妈说不能再拖了，再拖我年纪就大了。”</br>卢米安安静听完，略感疑惑的问道：“工厂事故没有赔款吗？”</br>“有，但那个混蛋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赔付。”简娜咬牙切齿的说道，“他一直在上诉，法院每次都审理的很慢。草TMD，他想拖到我们都死掉吗？”</br>卢米安沉默了一秒，岔开了话题：“你妈妈以前真是戏剧演员？”</br>“是啊。”简娜的表情逐渐变的柔和，“她演技很好，长得也好，但剧院的经理、赞助者、拥有人大部分都是男性，他们习惯性的在剧院挑选猎物，就像狮子巡视自己的领地，不愿意顺从他们的，都得不到好的角色。草，所有人都觉得这种事情很正常，哪怕警察，哪怕法院。”我妈妈性格温柔，但内心很倔强，一直都只能做配角甚至被解雇过一次。等她后来找到的那家剧院破产，她暂时失去了重返舞台的机会，只能去当旅馆侍女、洗衣女工。</br>“就是在那个时候，她认识了我爸爸，他们走在了一起。在神的见证下，成为了夫妻。赞美太阳。那个时候，我父亲在努力的成为技术工人，我妈妈一边做着各种活计，试图攒钱，一边寻找着重新当戏剧演员的机会。我妈妈说，那是她最怀念的一段时光。”再后来，我哥哥和我出生了，爸爸和妈妈变的更加忙碌，艰难维持着家庭，给我们学习的机会。</br>“等到我们能够自理，我妈妈年纪已经变大，没法再重返舞台，她将希望寄托在了我身上。想看到我成为一个出色的戏剧演员。哪怕只演配角，而我爸爸则希望我哥哥能成为真正的技术工人。”</br>这些话在简娜的心里似乎积压了很久，直到现在才有机会说出来。</br>卢米安没有打断她，一直等到她自行停止，才开口问道：“你自己想成为戏剧演员吗？”</br>简娜又自豪又满足的笑了：“当你妈妈是一个戏剧迷，又擅长表演时，你很难不喜欢戏剧。”</br>她的笑容让卢米安莫名感觉有点嫉妒，他感慨道：“看得出来，你妈妈确实很喜欢戏剧，哪怕做清洁女工，也会给自己化妆，戴很漂亮的假发。”</br>简娜轻巧点头道：“她说，这会让她感觉自己还年轻，还是当年在舞台上表演的自己，依旧是一个真正的戏剧演员，其他工作只是兼职。</br>“她总是这样，她不仅会带我看日出，告诉我黑暗总会过去，光明必将到来，还会告诉我，哪怕身在黑暗里，也要记得给自己一点光，只有那样，才能等到太阳升起。”</br>说到这里，简娜向往起未来：“我再当一年地下歌手，就能攒够明年的学费，把剩下的欠款还掉大半，再加上我妈妈和哥哥挣的钱，我们就没有负担了。到时候，她不需要再做几份工作了，我哥哥也能跟着别人学技术了。”</br>简娜越说越是振奋，忍不住抬了下手臂，仿佛想触碰将来的美好。</br>卢米安静静看着这样的简娜，忽然觉得心里积压的情绪消散了不少。</br>希望，多么动人的单词啊。</br>简娜缓和了几秒后，莫名觉得尴尬，侧头瞪了卢米安一眼：“看什么看，没见过别人激动吗？”</br>卢米安嗤笑了一声，未做回应。</br>简娜打量了他好几眼，自言自语般道：“我怎么觉得，你的状态好了一点？”</br>“没有。”卢米安简洁回答。</br>此时，两人已走入了市场大道，看见到处都在张贴于格。阿图瓦成功当选国会议员的海报。</br>得到萨瓦党和毒刺帮共同支持的于格。阿图瓦真的成了国会议员啊。不知道他会给市场区带来什么样的变化。</br>卢米安将视线从海报上收回，脑海内闪过了芙兰卡告知自己的一件事情：信仰“伟大母亲”的“月女士”认为于格。阿图瓦足够开明。</br>下午时分，出发去林荫大道区找K先生前，卢米安于微风舞厅二楼那间卧室内布置起祭坛。</br>制造好“灵性之墙”，按照从神到人、从左往右的顺序点亮三根蜡烛，滴上精油和纯露后，卢米安于迷蒙的环境内退了两步，沉声念道：“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br>澹澹的灰雾弥漫而出，四周涌动起令人不安的意味。</br>强忍住思绪的迟钝和皮下血肉的发痒，卢米安望着染上青黑色的烛火，按照“魔术师”女士的教导，用赫密斯语诵念出后续的咒文：“我向您祈求，祈求您提供庇佑。”</br>一连串的操作后，卢米安又看见了那个仿佛由纯粹光芒凝聚而成的神圣天使。</br>与此同时，他隐约听见了一声梦呓般的叹息。</br>来自无穷高处的叹息。</br>那光芒璀璨又异常虚幻的天使，从高处降临、张开双臂，拥住了卢米安。</br>那一对对光之羽翼随之合拢，将他包裹。</br>等卢米安恢复了清醒，一切都变得正常。</br>接近傍晚时。</br>林荫大道区，舍尔街19号。</br>卢米安再次于那处地下室内见到了K先生。</br>他依旧戴着很大的兜帽，穿着黑色的长袍，无声坐在红色的靠背椅上。</br>K先生望着卢米安，轻轻点了下头，低哑说道：“你的行动力我很满意，并且在不知情的前提下，所作所为都契合了我主的教诲，打击那些邪恶存在的卷者。”</br>K先生顿了一下道：“你考虑好了吗？”</br>“考虑好了。”卢米安低下脑袋道，“你让我看见了主的光辉。”</br>“哈哈。”K先生忽然大笑起来，笑的异常癫狂，给人一种失去理智的感觉。</br>过了好几秒，他才平息下来，没有让周围的侍者回避，直接说道：“我主的尊名是‘创造一切的主，全知全能的神，阴影帷幕后的主宰，心灵世界的支配者，所有生灵的堕落自性’，你自己挑选三个，用赫密斯语向她祷告。”</br>仅仅只是听到K先生的描述，卢米安就有了自己的衣物、皮肤、血肉、骨骼被彻底消融，只留下纯粹心灵和自我意识的恐怖感受。</br>他忍不住颤抖起来，近乎本能的诵念道：“创造一切的主，全知全能的神，阴影帷幕后的主宰。”卢米安没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