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海集团反做空案三(闲散地道“暗恋别人”)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里,经鸿又与经天平谈了两次，一次是经鸿主动的，另一次是经天平主动的,却依然没谈拢。</p>

    经鸿主动发起那次是去某个高档球会打高尔夫球，结果事儿没谈拢,旁边一个大四学生认出经鸿这位所谓的“巨佬”，竟然递了简历过来。经鸿其实喜欢这种会抓机会的,叫公司HR安排了一个面试。</p>

    这几个星期间,经鸿又见过周昶一次，依然是在某个IT活动上。</p>

    经鸿、周昶照例被主办方安排好了坐在一起。经鸿其实有些奇怪，人人知道他们不和，但每一个主办方都将他们攒凑在一起。</p>

    经鸿是先落座的，周昶是后进来的，周昶屁-股落在椅子上,正了正桌上的名签儿,闲笑一声：“经总不躲我了？”</p>

    经鸿瞥了周昶一眼,淡淡地道：“你想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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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会议的开幕还有着大约十几分钟，两个人便随口聊了几句。</p>

    周昶问：“SaintGas上星期从LSE（伦敦证券交易所）退市了？”</p>

    “对。”经鸿说,“被泛海私有化了，泛海现在持股百分之百。”</p>

    “恭喜。”那场商战虽然输了,但周昶此刻是有风度的，“MarkGreenberg自作聪明，结果请神容易送神难，泛海哪是容易打发的。”</p>

    经鸿厌恶道：“MarkGreenberg好茶一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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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昶先做了演讲,关于LLM大型语言模型的。下来后周昶嗓子有点儿干，于是轻轻清了一下嗓子。</p>

    经鸿另一边的彭正听见了,用胳膊肘儿怼了一下经鸿的，跟经鸿说了什么。</p>

    “……”经鸿点点头，又凑到自己另一边的周昶耳边，含笑问，“彭正问，你要不要胖大海？他带了一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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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上经鸿戏谑的眼神，周昶说：“不用了，替我谢谢彭总。”</p>

    “好。”经鸿还是唇角带笑，一招手，叫会议的志愿者端着暖瓶过来了，又翻开自己桌面上扣在一边的陶瓷杯，说，“那我要。”陶瓷杯、碟子、矿泉水，全部都是此次会议的主办方事先准备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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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志愿者来倒了开水，经鸿说了一句“谢谢”，便倾向彭正那边。彭正低头打开一个红色的包装袋，经鸿看了看、挑了挑，拿出一颗什么玩意儿，扔在自己的茶杯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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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鸿捏起杯子，端到唇边，觉得烫，向那杯水轻轻吹了几口气，最后才小心地啜饮了一小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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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这个味儿。”经鸿笑笑，有意识地戏弄周昶，他将那茶杯落回杯座，无意地用中指尖儿抹了半圈茶杯口，五指轻轻盖着杯口，问，“真不试试？利咽开音的，周总下午好像还有云计算的圆桌讨论？”</p>

    周昶瞥了经鸿一眼，突然向前边倾倾身子，同时伸出右手，有点懒散地向经鸿的茶杯上面盖过去，道：“我先尝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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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昶的手很大，若不这样的话，周昶的手甚至可以完完全全盖住经鸿的，连手指都能正好卡进经鸿的几道指缝里。</p>

    周昶动作丝毫不停，无比自然、好整以暇地将那茶杯拿了过去，另一只手也翻开了自己桌上的空茶杯，倒了点儿经鸿的，汁汁水水浇出来了一道清脆的声音。而后周昶左手捏着陶瓷杯的两边杯口，送到唇边喝了一口，道：“我先尝尝这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味儿。”</p>

    经鸿看着他，没说话。</p>

    经鸿知道，再一次，周昶的“暧昧”无可挑剔——他没直接喝，而是倒进了他自</p>

    己的杯子。</p>

    周昶两口喝完，将陶瓷杯又落回碟子上。</p>

    那水刚刚才浸泡过经鸿上唇的唇珠儿。</p>

    而倒水的那半边杯沿，也是经鸿手指刚刚才滑过去的半边杯沿。</p>

    那边彭正见了，虽然心里有点奇怪，但还是以为自己的胖大海遇到了两位识珠人，急忙又打开袋子，拿出一颗，隔着经鸿问周昶：“周总，我这儿还有。要不要？”</p>

    周昶斜睨他一眼，道：“你自个儿留着吧。”</p>

    …………</p>

    经鸿同样做了演讲，关于无人驾驶的边缘计算，之后便到会议的午餐时间了。泛海、清辉两家公司分别坐在两张桌子旁，全程都没什么交流，等周昶再走回到会议室的大门口时，却发现经鸿正与某个PE的老总闲聊着。</p>

    周昶脚步缓了缓，那PE的老总以为周昶有什么事要跟经鸿说，便与经鸿道了个别，自己先回会议室了。</p>

    经鸿望了周昶一眼，转过身，也打算走了。</p>

    “经总。”周昶却突然叫住他。</p>

    经鸿回身：“……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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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nbsp; 周昶走到经鸿身后，突然伸手，一手拉住经鸿并不纤细的手腕，另一只手在经鸿的左边袖子后拍了拍，问：“哪儿蹭的一胳膊灰？”</p>

    “嗯？”经鸿略微回忆了下，“之前跟高莹总聊天儿时好几个人要过去，拉大横排，我就往旁边儿让了让，应该是那时候蹭上的。西装容易沾灰，没办法。”</p>

    “嗯。”周昶还是拉着经鸿手腕，很仔细，等袖子上沾着的大部分灰都被拍掉了，他还又看了看，继续清理残余着的淡淡的几道印记。</p>

    周昶没说话。</p>

    再讲完，经鸿、周昶都没再次见到彼此，分别带着司机离开了会场。</p>

    周昶走后，经鸿深深吸了口气，推开一扇走廊的窗，缓解此刻内心的躁。</p>

    “还有‘你去用客卧’什么的，”周昶话却未停，他继续道，声音低沉而成熟，竟像轻哄，“早知如此，那个晚上说什么也要抱着你睡。”</p>

    他昨晚上盘点了下，发现自己竟没什么能吸引经鸿的东西，家庭、身份</p>

    、地位、财富，反而全是掣肘，从没料到这个状况。</p>

    “经总，”彭正问，“会议马上要开始了，你在哪儿呢？”</p>

    周清圆以为自己会听到那句熟悉的“不然呢”，可谁知这回周昶竟然对周清圆又确认了遍：“对，暗恋别人。还被那个人说‘不自重’。”</p>

    …………</p>

    “……”经鸿定了定神，道，“来电话了。”</p>

    周清圆好奇道：“那谁够得上春风一度的格？”</p>

    经鸿本人尚能保持游刃有余的样子，可就在这时，经鸿左腕戴着的AppleWatch却震动起来。</p>

    经鸿左手几根手指本能地想微微握住，却止住了，不想显出什么情绪，只道：“行。我知道了。”</p>

    经鸿：“……”</p>

    “算了算了不提这个。”周清圆又问，“最近嘛呢？好久都没一点儿消息。”</p>

    周昶深深望着经鸿露出来的一片脸颊，半晌后才道：“行吧，你接。那我先进会场了。”</p>

    周昶道：“怕吓着你。”</p>

    在回清辉集团的路上，周昶又接到自己堂弟周清圆的电话。</p>

    “哥，”周清圆上来就是八卦，“听说，又有个顶流示好于你，而且，不求可以嫁入豪门，只求可以一度春风？你厉害啊，这才两年，据说男顶流、女顶流都有表示过这个意思的了。”</p>

    他接起来：“喂，彭总？”</p>

    再落座时，周昶看了经鸿一眼，没说什么，可那一眼却带着狎昵。</p>

    他紧张了。</p>

    又何止想春风一度。</p>

    嗡嗡嗡的，一下一下。</p>

    经鸿无声地问：“……？”</p>

    这句话过于恐怖，电话那头一时之间竟鸦雀无声针落可闻。</p>

    “……”经鸿知道那个问题指的是“要不要在一起”。</p>

    偏偏此时因为拍灰，周昶一手正握着他戴着表的那只手腕。隔着一层西装与一层衬衫，周昶手心绝对可以感觉得到它的震动。</p>

    电话</p>

    突然响起来，经鸿掏出手机看了看，是彭正。</p>

    果然，周昶问：“经总……？”</p>

    周昶说：“春风一度的格，他们也够不上。”</p>

    “‘不要了’‘不行了’什么的。”周昶继续在经鸿的耳边道，“非要来一个痛快不可。一次哪儿够？得两次、三次、四次、更多。”</p>

    经鸿也没动。</p>

    经鸿说：“成。”</p>

    “怎么办？”周昶低低一笑，说，“更不自重。”</p>

    好半天过去后，周清圆才咋舌道：“哥，你开玩笑呢吧？”</p>

    两人听完下午的上半场，便分别去分论坛参加其他的活动了，一个参加圆桌讨论，另一个是双方辩论。</p>

    也正因为如此，上限其实设得很低。</p>

    在会议里，在演讲台上，不管遇到多大场合、多大阵仗，即使跟着最高领导到某国家进行随访，这东西也没发出警报过。</p>

    “吓着……”周清圆猜了猜，猜不出。他问：“被那个人说‘不自重’……哥，你这前路好像漫漫啊，你打算怎么办？”</p>

    “经鸿，”快要结束的时候，周昶突然从身后道，“之前问的那个问题……要不要什么什么的，目前依然有效。你知道就行。”</p>

    来电话了，这玩意儿自然也会持续震动。</p>

    连周昶的前排司机都一下子缩矮了点。</p>

    周昶随手松了领带，闲散地道：“暗恋别人。”</p>

    “……”听了这话，几根手指再一次想微微握住，经鸿依然克制住了。</p>

    周昶眼睛看着经鸿，见经鸿这个样子，微微倾身，忽然探近了点，在经鸿的耳边用他们两个人才能听清的音量说：“早知如此……那晚就不听你的了。”</p>

    经鸿说：“在走廊，马上回去了。”</p>

    经鸿开始愣了一下，然而很快反应过来——他的心率超过了他之前的设定值。</p>

    周清圆问：“谁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