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丢的不只是自己的钱,万元才毅然决然地选择报案,只是让他没想的时候,他因为包里的那两包假烟走不了了。
“这个叫阿詹的你认识吗?”
万元摇摇头,公安看了他一眼,“可是人家认识你,你跟周金民一起从他哪儿拿的货,你跟周金民是什么关系?”
万元傻了眼了,他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叫阿詹的,他说了很多遍,他跟周金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那个假烟的事情他知道一点,可是当初知道是假烟就没答应做,哪来的什么阿詹?
“我们去你们租房打听过,你跟周金民是同乡,关系很好,就算是闹了矛盾,两个人还是住在一起,照你的意思是,住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你都不知道他干了什么,你也没有参与。”
万元为自己辩解,“我……没有参与,我一直在做其他工作,给人看服装店,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找服装店老板问问。”
“就算你在服装店工作,也不代表你不能跟周金民有其他的非法勾当,现在有人认定是你跟周金民合伙贩卖假烟,周金民现在人在哪儿?”
“我怎么知道?我要是知道我找他要钱去了。”
万元急了,他明明是受害者,怎么会突然冒出个阿詹呢?到底是什么人冤枉他?为什么要冤枉他?是金民吗?
一想到这种可能,他简直怒不可遏,他没想到学坏能这么容易,更没想到金民能做到这么可恶的地步。
第二天一早,医生看过了许缙云的复查报告,他脚跟的恢复得很好,已经能靠着支撑走路,医生建议他住院再观察几天,这回许缙云没有拒绝。
轮椅出不了医院,许缙云现在有了双拐行动要自如得多,等过了查房时间,他便找了个机会出了医院大门,找了个摩托,在司机师傅的帮助下,直奔批发市场。
岑烟容的灯具店并不难找,这偌大的批发市场,做灯具生意的屈指可数,岑烟容的大名也有不少人知道。
当许缙云杵着拐出现在岑烟容的门前时,岑烟容先是一愣,目光在许缙云身上上下一打量,她一眼便看出对方不是来买东西的。
“您好。”许缙云没有进去,直截了当地询问万元的去向,“您知道现在人在哪儿吗?”
许缙云的名字当即跳入了岑烟容的脑子里,即便是两人没见过面,她也能肯定,眼前的年轻人就是许缙云。
见许缙云行动不是很方便,岑烟容立即起身,把人迎了进来,“坐吧,许缙云?”
许缙云点了点头,“岑老板。”
“你从万元老家来的?”
“是的。”
岑烟容有点意外,一直以来,她都是从万元口中了解这个叫“许缙云”的年轻人,她一直以为,许缙云还坐在轮椅上,现下看来,许缙云的情况已经比以前好了很多。
更让她意外的是,许缙云能拄着拐从那么远的地方,找到县城来,也不知道他花了多少工夫,才找到自己这儿来的。
岑烟容看向许缙云的眼神又敬佩,难怪万元总把这个弟弟挂在嘴边。
“怎么找到我这儿来的?”
许缙云实话实说,这个时候,他很需要岑烟容的帮助,“万元给我写过信,我都记得,岑老板,你知道万元去哪了吗?”
“我以为他早去市里进货了,谁知道他市里没去成,人也不见了,前几天还有公安来问话,我这才知道万元被扣下了,说他和周金民涉嫌贩卖假烟。”
为什么会有万元?许缙云大惊。
别说是许缙云,连岑烟容也觉得奇怪,“周金民做违法乱纪的事我倒不意外,我是没想会……”
“万元不会做这种事情。”许缙云厉声打断了岑烟容的话。
岑烟容一挑眉毛,其实自己也不信,万元的为人她还是信得过,如果说万元是那种为了快钱铤而走险的人,哪儿能沉得下心思来帮自己打理服装店。
“你了解他的为人,但人家公安得讲证据,人家不光在他包里搜到物证,现在还抓了个同伙,也算是人证,我让我老公打听过,现在抓到了一个叫阿詹的人,一口咬定是周金民和万元一起跟他拿的货,周金民现在下落不明,肯定不会放了有嫌疑的万元的。”
难怪周金民大半夜地跑回了老家,难怪听到万元的名字他会那么慌乱。
“我知道周金民在哪儿。”许缙云捏紧了拳头,想起小店老板的话,周金民跟人通过电话,还担心万元的情况,他肯定是知道万元被抓的事情,也不知道跟他打电话的人是谁,他会不会跑呢?“前些天,我在万元老家见过他,就是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跑。”
如果周金民听到任何风声,又或者被人怂恿跑路,那万元就算是有嘴也说不清,就得万元替他顶罪。
周金民跑回老家,岑烟容一点儿也不意外,只是明显是有人叫他跑,他被许缙云看到,肯定会换地方,只要是有心想躲,天大地大的,想找一个人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也想找他,他好像把我跟万元进货的钱拿了,钱倒是小事,只是我咽不下这口气。”岑烟容补充了一句,“他如果要跑,肯定还是会来县城的,也不知道他身上还有多少钱,县城里还有没有他会联系的人。”
许缙云再次想到了发廊里那个女人,可是今天没法再去见发廊女,他出来有段时间,医生护士发现倒是其次,他怕陈远闻来了找不到他的人,只能先跟岑烟容道别。
“岑老板,我得走了,给我留一个你的电话吧,我最近这几天在县医院住院,有什么情况,我会联系你的。”
县医院?
岑烟容在心里叹了口气,许缙云自顾不暇,难得他还能对万元的事情这么上心。
“对了,还有件事。”留下联系方式后,岑烟容又道,“万元上次老家回来,我就觉得他有点古怪,那个时候是不是就出事了?他有跟你提过吗?”
许缙云瞳孔收缩了一下,很快恢复了镇定,他摇了摇头,他在想,那个的万元,还在因为自己的事情烦恼吧,如果不是因为他让万元分心了,万元可能不会那么着急来县里,也不会遇上周金民的事情。
从批发市场回来,许缙云运气好,没有碰上陈远闻,只是被护士说了几句,陈远闻是晚上才来。
看到许缙云积极配合治疗,还有了显著的效果,陈远闻很欣慰,又跟许缙云聊了聊志愿的事情,在专业和学校的选择上,他给了不少的建议。
这一聊时间也晚了,陈远闻笑了笑,“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
许缙云连忙道:“远闻叔您工作繁忙,还为了我特意来一趟,怎么会打扰,反倒是我,耽误您的时间。”
陈远闻怕许缙云会心急,指着旁边的拐,“虽说现在能自己走动,但是别太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那我先走了,有别的事我们再电话联系。”
许缙云还想要起身送送陈远闻的,被陈远闻拦了下来,他眼睁睁地看着陈远闻走出病房,有点气恼,又有点茫然。
白天王秘书的话,确实让他清醒了不少,万元的事情对他而言是十万火急,但是他不能总麻烦陈远闻。
万元能帮他,他也能帮万元,求人不如求己。
被镇上好几个人认出来后,金民便换到了另一个稍远的镇子,这个镇上都是生面孔,没人认识他,他找了个有座机的小店,又给吴张陈打了电话。
“我现在怎么办啊?我又不敢回家,又不知道能去哪儿……”
吴张陈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他知道周金民是个孬种,胆子小,没想到他能没主见到这个份儿上。
这段日子查假烟查得特别紧,眼看着快查到自己头上,吴张陈这才找了个信得过的人顶罪,他给了阿詹一点好处,让阿詹替他在里面待一段日子。
但是周金民是个孬货,他要是进去了,说不定几句话就把自己给抖了出来,所以拿到钱后,他让周金民赶紧跑路,跑到外省去最好,周金民胆子是纸糊的,吓得屁滚尿流,就算是对污蔑万元的事情有愧,他也不敢站出来多说什么。
“我都让你去外省了,你还留在这儿干啥?你真怕公安找不到你?”
“你不是说有个大买卖吗?怎么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以后怎么跟万元交代?”他只是想拿万元的钱,没想到会污蔑万元卖假烟。
现在知道怕了,偷钱的时候胆子不是挺大的。
吴张陈想把他哄远一点,耐着性子,“买卖都有风险,现在盯得那么紧,就是做不了啊,你赶紧走,走得越远越好,你就别担心万元了,现在已经抓了两个人,没有别的证据,抓不到我们头上,他也顶多在里面待一段时间,又不会把他怎么样,难道你想拿你自己去换他?”
一听到这话,周金民老实了,人都是自私的,就算他对不起万元,等风头过了,他一定回来好好跟万元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