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禾阴阳怪气的话再次在埃里克心里掀起波澜。
他抿了抿唇,没说话。
林念禾放下茶杯,朝周老四点了下头。
周老四拿出一个牛皮纸袋放在埃里克面前,说:“十万。”
埃里克瞠目结舌:“我帮你办事,你只给这么少?”
他打开纸袋看了一眼,更震惊了:“而且还是港币!”
十万港币,大约一万五千块左右美金。
埃里克的脸色冷下来,直接起身:“我不干了。”
他说着,皱眉看向周老四。
他会认识周老四,完全是一个意外。
“……”
“哎,你二十多岁了,不得存个百八十万的?”
“那是我娶老婆的钱!你别想!”
“唉……”
“阿遵哥,继续打牌啊!”
“四哥,不行咱也去格姆捞点儿?三五百也不少了嘛。”
小林同学长长叹气。
次日的饭桌上,周老四很随意地说自己的大佬姓褚,以后有事儿只管招呼。埃里克也把自己在给谁工作说了,拉拢的意图很明显。
她的钱啊,真是流水似的往外散。
就在埃里克要掏枪时,路过的周老四替他解了围。
林念禾耸了耸肩,语调很轻松:“你去给那些闹事的工人签雇佣合同,薪水日结,每日一百块,做完,我安排你跑路。”
<divclass="contentadv">埃里克瞳孔紧缩:“这不可能!夫人不可能同意!”
林念禾又瞥了眼廉署的方向:“受贿要被判,行贿也好不了,我可以让余sir睁一眼闭一眼放过你,也能用你给他添三分功绩。”
埃里克的脸色铁青,半晌挤出一句:“死神也不如你可怕。”
林念禾兴冲冲地去找沈·提款机·鸿遵。
不仅要里外打点关系,还要养着周老四和他那二十多个兄弟。
经过并不激烈但含死量极高的交涉,埃里克带着十万块走了。
林念禾在为了钱犯愁,妮诗也是一样。
“但你给的这些钱连我一家人去北美的机票都不够!”
“……”
埃里克看周老四身边带着不少人,心说以后他们要在香江长住,认识一些这样的人很有必要。
“去哪儿搞点儿钱呢?”
“啧……”
林念禾面色平常:“我救了你。”
“我需要安家费,而且我也需要打点关系。”
“你是想身败名裂去地狱,还是想带着十万块去北美,你自己选。”
林念禾的手指抬高几分,指向对面楼的窗户:“我只要把你与四哥一起吃饭的照片给妮诗,她一定崩了你。”
林念禾说完,又端起茶杯,喝起茶来。
沈大户打死不肯再上桌,小林同学的挣钱计划中道崩殂。
“年轻的少年啊,不要执着于情情爱爱……”
如今看着林念禾意味深长的笑脸,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自以为是的幸运,恐怕都是她一早设计好的剧本吧!
以前妮诗也是这般与他说话的,他从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他像是在泥坑里滚过,身上的西装满是灰尘,头发乱得像鸡窝。
“不用,他不敢。”
“行!”
埃里克快崩溃了。
他由衷感觉,其实谈一谈自己被她救了的事儿也挺好。
“嗯?”
埃里克:“……”
“我最近真的很穷。”
结果对伙实在混不吝,根本不在意他是谁,围住就想动手。
于是,他主动约了周老四,以感谢为由,第二天中午请他吃了饭。
周老四有些担忧:“妹子,要不我让人盯着他?”
埃里克:“……”
“我救了你。”
她最近是真的不宽裕。
她立即跑去了公司顶层的一间保险室,那里是特制的门锁,半米厚的钢板做墙,外力不可能破开,而且位置隐秘,只有她和埃里克有钥匙。
林念禾老神在在地靠坐在沙发上,迎着埃里克愤怒的眼神淡然点头:“不想干,没问题啊……四哥,辛苦你亲自跑一趟,把他送出去,顺便告诉兄弟们,这家伙可不是我们的人。”
这里可不是五块钱就能买到太平无忧的十里大队,在这儿,十万块都遭埃里克嫌呢!
沈鸿遵靠在椅子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来了不来了,半年的生活费都输给你了。”
所以在今天,埃里克面临死亡威胁时,拨通了周老四留给他的电话,希望能依靠褚家的力量救自己一条小命。
“其实只是一句话而已。”
周老四脑瓜子嗡嗡的:“我给你一千,你别出去拿小命嘚瑟行不?你死在这儿了我没法跟大嫂交待。”
周老四:“你别看我,我连万八千都没有。”
妮诗大喜过望:“你终于回来了!外边现在如何了?”
林念禾双眼锃亮:“嗯?我好像又看到了一条致富之路。”
埃里克皱了下眉头。
林念禾伸了个懒腰:“走走走,找沈公子报销去。”
他倒是带了枪,但因为去做的事不能放在明面上说,便想着不要把事情闹大,想着亮明身份吓退那几个混混。
埃里克:“……”
林念禾很善良地点点头,抬手指向窗外:“我一句话,他们一人一巴掌就能把你抽成巨人观。”
他咬牙看着林念禾,一字一顿地说:“我替你做事,事后香江我待不了,巴黎也回不去,你不能只给我半年薪水就让我流亡海外吧?”
“那也不能沉浸在牌桌上吧!”
妮诗忐忑不安地思考对策,既怕埃里克真的被打死,也怕自己会被憋死在这儿。
“你能不能说点儿别的?”
前天晚上,他去给尼尔送东西,路上刚巧遇到了几个混混要抢他。
她一直在窗边守着,她看到了埃里克被人带走,也看到了人潮涌进办公楼。
她的思绪很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保险室的门锁传来轻响,随后,一身狼狈的埃里克钻了进来。
“我救了你。”
林念禾:“谢谢夸奖。”
埃里克:“……”
“哦,那你死去吧。”
林念禾看着窗外的盛况,很有去掺一脚的冲动。
埃里克深吸了口气,拿起牛皮纸袋:“你想让我做什么?”
但今天,他突然就觉得这个女人真的很凉薄。
那个比死神更可怕的林念禾还会关心属下,对他们说“辛苦”和“小心”,但她的老板看到他一身狼狈,却连一句“你还好吧”都不会问。
真挺让人心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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