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苏鱼进了靖侯府,尤氏和苏娉婷才走到范从容的面前,苏娉婷低着头,鼻音浓浓的道,“范公子见笑了,我只是想跟长姐说笑,只是没想到,长姐对我的意见这么大……”
范从容换了一副模样,他出自真心的关怀她,“二小姐,是昭阳郡主太自视甚高了,太过傲气了,我见过许多傲气的人,最终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二小姐不必太过伤心了,里边请,我和姑母说过一声了,她最喜欢善良聪慧的姑娘家,听闻是你救了我,她十分的高兴,盼着要见你呢。”
静侯夫人在女眷中名声不差,资历地位又摆在那儿,得静侯夫人青眼提携,也相当于和宫中的贵人搭上了半条路。
苏娉婷掩下眼里的野心勃勃,她柔柔的笑着,“好。”
待她进了府中,回头还是能看见范从容在那里招待客人,苏娉婷脸上的笑容更甚了。
旁边的尤氏拉了拉她,在她耳边耳语道,“娉婷,母亲没有白白教导你一场,把他握在了手心,就等于拥有了一座金山呢。”
苏娉婷不住的打量着四周,“母亲,这种话,留在私底下说,今日我们是来贺寿的。”
“是是是。”尤氏笑容满面,挺起了自己的脊背。
苏鱼很快就见到了今日寿宴的主角——
靖侯夫人。
她正在几位贵夫人的簇拥下坐在主席位上,笑容满面的说着话,穿着一身喜庆,已经带上皱纹的五官瞧着十分柔和有气质。
一看就是个性子温柔的长辈。
她便过去福了福身,“拜见靖侯夫人,恭祝夫人身体安康。”
靖侯夫人止了话头,抬头就瞧见一张令人惊艳的面孔,五官姝丽无双,尤其是一双潋滟凤眸,轻轻的含着一丝笑,无端的叫人心生好感。她身着青衣,自带风雅的站在那儿,是叫人一眼看了就会刻在脑子里的模样。
也是靖侯夫人自打嫁来京城的这几十年,见过的最美的一个人,比宫中的宫妃公主来得还要生得好看贵气。
她立刻就从这出众的容貌中,知道了来人是谁,她不爱出门,但不代表京中发生的事情她不知道。
“想必这就是京中盛传的昭阳郡主了吧?果真生得一副好相貌,我平日里除了出席重要的宴会,便会呆在府中吃斋念佛,这还是我第一次瞧见昭阳郡主呢。”
苏鱼笑了笑,将手中的贺礼交给了婢女,“靖侯夫人这样夸我,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大大方方的,又带着一丝熟稔的答话,叫靖侯夫人心里好感更甚,只是她瞧着瞧着,就想起来她家侄子昨夜用膳时,在她耳边的念叨。
说什么昭阳郡主心性恶毒,又蠢又傻之类的话……
她再度细细打量了一番苏鱼,这样的姑娘,不像是蠢傻的人儿呀!至于心性恶毒,侄子刚来京城几日的功夫,怎么就知道人家姑娘家心性恶毒?
难道是看上了这姑娘家?却又说不出口,便口不对心,选了这样一种法子来?
靖侯夫人想到这里,觉得范从容那个有些阴沉的性子,立马就觉得想通了。
她眼睛一亮,她冲苏鱼摆了摆手,“昭阳郡主,你快来坐在我旁边,让我好好的看看你,生得这样标致的小辈,可是十分的难见了。”
长辈的好意,苏鱼只好坐到了靖侯夫人旁边,却见尤氏和苏娉婷这两人姗姗来迟。
苏娉婷一眼,就瞧见了坐在靖侯夫人旁边的苏鱼,她的眼睛一缩,心里暗暗想着,苏鱼怎么会坐到靖侯夫人的身边?
那可是今日最显眼的位置了,难道苏鱼得了靖侯夫人的青眼?
这怎么可能呢?明明还有个范从容在,他必定会和靖侯夫人说上两句,靖侯夫人对苏鱼的观感,应该是不好才是……
她来不及思索太多,跟着尤氏递上贺礼,说了一堆恭祝的词儿。
靖侯夫人瞧着苏娉婷,觉得还是身旁坐着的苏鱼可心。
可侄儿又说,长乐侯府的二女救过他的性命,若非她伸手搭救,侄儿怕是活不下来了。
想到这儿,靖侯夫人脸上的笑也热烈了几分,她招了招手,“孩子,过来让我瞧瞧你。”
苏娉婷收敛起自己脑海里所有的思绪,只想靖侯夫人也将她留在身边,她便乖顺的走过去,“靖侯夫人。”
“瞧着也是个乖孩子呢。”靖侯夫人说了一句,便觉得有几分语塞了,她瞧苏娉婷,并没有看见苏鱼时心里升起的好感,也就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她停顿了一下,便道,“快回你母亲身边去罢,等待会儿宴席结束,我再留你下来说一说话。”
现在的这个场面,可不适合道谢什么的。
苏娉婷脸上的笑容一僵,她有些觉得难堪,才走过来,就又要回尤氏的身边去。
可苏鱼,凭什么能坐在靖侯夫人的身边?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苏娉婷勉强让自己不失态,回到了尤氏的身边。
尤氏又跟她耳语说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救了她侄儿吗?怎么一个不相干的苏鱼倒坐在她旁边,你却回来了?”
苏娉婷面上柔柔的笑着,说出的话却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恨意,“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她不甘的望了望苏鱼,却又做不得什么,只能暗地里生着闷气。
眼瞧着宾客越来越多了,靖侯夫人站起身来,“请诸位跟我来,移步花园宴席。”
众人纷纷起身,跟着靖侯夫人朝花园走去。
靖侯夫人在众人的簇拥下拉着苏鱼,走了几步路,似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去笑着道,“长乐侯府家的二姑娘,你也过来跟我一块走罢。”
到底是侄儿的恩人,这点颜面还是要给的。
苏娉婷应了声,暗带得意的望了一眼苏鱼,便跟苏鱼一左一右的扶着靖侯夫人。
苏鱼倒是觉得没什么,她只是对靖侯夫人这个好说话的长辈也心生了几分好感,甘愿扶着她,也一边看着靖侯府中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