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鱼见到靖侯夫人时,靖侯夫人立刻就从座位上起来,亲自走到她跟前,眼里尽是歉意,“郡主,上一次实在是靖侯府守卫还不够森严,才让贼人溜了进来。幸好郡主平安无事,还将我侄儿一并救了出来。我在这里,多谢郡主了。”
见靖侯夫人想要俯首拜谢,苏鱼急忙扶住她,“您是长辈,这样的礼,我一个小辈可受不起,靖侯夫人言重了,其实范公子也帮了我许多。”
在山洞之中,便是范从容连夜来回奔波来取来冰凉的湿巾帮她降烧。
苏鱼朝范从容看去,却见范从容端着一杯茗茶,坐在那儿,脸色有些许的苍白。
她想起来神医所说的话,范从容身上有人下了毒,只不过有神医在,大概如今毒素也清得差不多了。
靖侯夫人也转头朝范从容看去,见范从容还定定坐在那儿喝茶,她眼里便露出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来。
喝茶喝茶,是喝茶重要,还是媳妇儿重要?
靖侯夫人生气了,“从容,还不过来跟郡主道谢?”
范从容愕然的抬起眼来,他放下茶盏,指了指自己,“姑母,这和我有什么干系?我们两个也算是各自救了彼此一次,都两清了,况且,那些人原本是要掳她的,我不过是被牵连而已。”
他跟她道什么谢?
范从容清楚明确的记得,他和靖侯夫人说的是他讨厌这个昭阳郡主啊!
“范公子怎么被牵连的,范公子难道不记得了吗?”苏鱼说道。
范从容猛地看她,却见她明艳绝色的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
他越看就越有点不顺眼起来,他怎么被牵连的,自然是他想的馊主意,想要抹黑一把苏鱼的名声咯。
谁知道,他白白挨了一顿打,还被牵连进这件事情里去。
他撇过头去,一副不想要看见苏鱼的模样。
气得靖侯夫人恨不得拧住他的耳朵,哪里有这么追媳妇的?看来,还是得靠她!
靖侯夫人轻咳一声,她拉住了苏鱼的手,眉目和蔼的问道,“郡主,他这个人,就是口不对心,嘴里说着这个,可心里想的其实是相反的,你别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其实心里啊,可喜欢你,可稀罕你了。”
“姑母!”范从容转过头来,震惊的望着靖侯夫人,“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她了?”
靖侯夫人笑得欢快,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你这孩子,口是心非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你如今都二十有余了,连姑娘家都没亲近过一个,郡主可是你提过的头一个姑娘家,郡主,他就是这个性子,你可别往心里去。”
范从容,“!!!”
苏鱼的视线也投向他,觉得有点惊疑不定。
就范从容这个暗地里给她使绊子的男人,还会喜欢她?他不是喜欢苏娉婷的么?
范从容只觉得那道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刺眼无比,他立刻就站起身来道,“姑母,我不喜欢她啊!她是千金玉贵的郡主,我一介商贾,这压根就不相配,我怎么能喜欢她?我的眼睛又没瞎,这简直就是个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
难道喜欢她就是眼瞎了?
苏鱼气得笑出声来,只不过,她仍旧是在靖侯夫人面前维持着得体的仪态,“靖侯夫人,我想呀,您兴许是误会了,瞧范公子,不记恨我就不错了,又如何会喜欢我呢?”
靖侯夫人看了看范从容,又看了看苏鱼,她懊恼的一拍脑勺,难不成……她还真误解了不成?
只不过,像昭阳郡主这么好的姑娘家,可不难得了,就算侄子现在不喜欢昭阳郡主,那往后说不准还有机会。
她想到这里,便开口道,“原是我误会了,不过昭阳郡主啊,我娘家这侄子,能力手段可非凡,江南的店铺,不是我瞎说,起码有二分之一是范家的,你也可以考虑一下他,今日我瞧着你甚是喜欢,若是往后你们有这个缘分,我必定是会高兴极了的。”
“姑母!”范从容真是要瞪大了眼了,哪里有往日的阴狠。
靖侯夫人看了看两人,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无奈的笑着道,“好好,那我不说了。”
苏鱼白了一眼范从容,跟靖侯夫人说了会家常后,又听靖侯夫人道,“我知道昨日陛下下了旨意,你如今是国公府的女儿,和长乐侯府没有关系,我觉得,你该在国公府办一场宴会,邀请四方夫人千金前来参加,宴会办得好了,京城的圈子才能更接纳你。”
苏鱼知道靖侯夫人是一番好意,她也认真的想了想,随即便摇了摇头,“我并不需要京城的女眷圈子接纳我,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如今我最应该做的,是将娘亲的骨灰牌位迁回国公府来,是陛下亲旨和离的,她就不该呆在长乐侯府了。”
那样肮脏污垢的地方,是葬送了娘亲一生的地方。
苏鱼想,她必定要将娘亲的骨灰牌位迁回国公府的。
靖侯夫人见她这般说,也点了点头,“正好,我平日里也无事可做,不如今日便随你一块去长乐侯府。我也对长乐侯府中的事情好奇得很。只是说起来,那长乐侯府的二姑娘还是从容的救命恩人,只不过,没想到她的为人是这样的。”
哟,居然还是救命恩人呢?
苏鱼有些讶异的望了一眼范从容,她似乎明白,为何范从容会喜欢上表里不一的苏娉婷了。
范从容几乎是同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他蹭的站起来,“姑母,不如我先回去了。”
“欸,这怎么行呢?听说长乐侯对昭阳郡主并无半点父女之情,若是待会儿长乐侯动起手来,你叫我们两个弱女子如何是好?”靖侯夫人瞪了他一眼。
若是长乐侯动起手来,那可是英雄救美的好时机啊!
她这侄子,怎么就跟一块榆木似的,一点也不开窍。
真是愁死靖侯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