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长风偷了香,连脚步都是飘着的,他将苏鱼横抱起来。
苏鱼软绵绵的,使不上半点力气,靠在男子的怀里觉得羞恼极了。
她见窗外天色已黑,繁星点点坠在夜空之中,“我竟然睡了这么久了?”
景长风嗯了一声,抱着她走出去,苏鱼这才发现,他们还在贤妃的偏殿里。
“贤妃被关在内务府的囚牢里,她身边的宫女亲口承认贤妃和旁人有染,那奸夫也供认不讳,贤妃已经不是贤妃了,而是罪人张氏。”景长风这般解释道。
和旁人通奸给皇帝戴绿帽,就算位高权重如丞相,也捞不起来这个女儿了。
苏鱼对贤妃的下场,倒是觉得不令人同情,从景影儿的事情上来看,想必贤妃平日里做的恶事也不少。
她眼珠子一转,见景长风抱着她出去:“你是要带我去见贤妃吗?三公主可有大碍?”
景长风轻哼一声,觉着夜间风凉,干脆将暗二递过来的披风罩在苏鱼头上,不顾她软绵绵的抗议,把她罩得严严实实的:“死不了。”
和他不相干的人,他连提起来的兴致也没有。
不知走了多久,苏鱼头顶的披风终于被掀开了,入目的是明亮的火光=把,还有安静杂乱的牢房。
贤妃身上的宫装变得褶皱不堪,连发饰也歪歪斜斜的,她直勾勾的盯着景长风:“是你!是不是?”
她被关进这个牢房,通奸之罪有证物也有证人,牢牢的安在她的头上。
她冥思苦想良久,终于想清楚了。
她和情人素日就十分的小心翼翼,两人皆是细心之人,不可能会突然落下一身衣袍在她的寝殿之中。
就连那装了毒药的瓷瓶,她的宫女也不可能会大意到这个地步,明晃晃的叫人搜出来。
是景长风!
可惜,她知道得已经为时已晚。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景长风眼眸深深:“早在你和皇后一块设下今日宴会,鱼儿入宫赴宴,我便做好了一切准备。你敢动我掌心宝,就该预料到,我的手段。”
苏鱼被他那句掌心宝惹得脸颊红晕绯绯,她仰头去看景长风,景长风似有所察觉,低头对上她的视线,深冷的目光一下子充满宠溺。
动心了就是动心了,苏鱼再怎么想自欺欺人,她也做不到了。
她眸光一转,落在满脸扭曲愤恨的贤妃身上:“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是不知道,失了母妃庇护的大公主,又伤了一只眼睛,在这宫廷里,该怎么生活下去哟……”
她啧啧两声,深知蛇打七寸的道理。
果然,贤妃的脸色变了又变,她猛地扑到牢房边缘,紧紧的抓住囚着她的栏杆,一字一句的道:“人有仇债有主,想要陷害你的是本宫,和兰姝并无干系!”
连她都败在这二人手下,更别提没有大脑的景兰姝了。
景长风抱着苏鱼退后了几步,他不是怕贤妃,是担心怀里的人会受到惊吓。
苏鱼挑了挑眉,凤眸中精光一闪而逝:“贤妃,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贤妃攥紧了手指,像是要将栏杆拧碎般,用尽了全部的气力:“景晚玉……并非皇后亲女!”
“什么?”苏鱼只不过是想看看贤妃知道些什么,没想到,贤妃竟然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
景晚玉不是皇后亲女,那是谁的女儿?皇后又为何这般宠爱她?
景长风也有些讶异,只是讶异过后,便恢复了平静。
“景晚玉是当年皇后身边的洗脚婢所出,皇后借着她和贵妃肖似的容貌,使计将她送上龙床,可偏偏皇后没想到,在正品面前,赝品没能讨得了好。一夜恩宠后,那洗脚婢便被陛下送回了皇后宫中,连个名分都没捞到。后来怀了子,皇后便生了借腹产子的念头,也传出有孕的消息,大约是想用子嗣赢过贵妃。”
“再后来,那洗脚婢难产而亡,生出来的女儿便是景晚玉。这难产是真难产,还是假难产,本宫便不知道了。若非当年为皇后诊平安脉的太医喝醉了酒,不小心泄了风声叫本宫知道,这桩秘闻,想必不会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贤妃将一切说完,便紧紧盯着苏鱼。
她心里怨恨极了苏鱼,但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半分。
要不是这两人,她如今还是高高在上的贤妃娘娘,又岂会成了人人唾骂的阶下囚?
这份耻辱,她毕生难忘。
苏鱼觉得啧啧称奇,要是景晚玉知道,她不是正统的嫡出,想必要疯了。
至于此事,即使掀出来了,也不会对皇后产生什么大的影响,充其量让景晚玉难受些罢了。
她暗道可惜,迎上贤妃的视线,她弯起双眸笑了笑:“贤妃讲了这么动听的故事给我听,往后若景兰姝不主动来找我麻烦,我自然不屑理会她。不过贤妃给我下的那个毒,让我现在都恢复不过来,我有些不开心呢。”
景兰姝不来找她麻烦,对于景兰姝那种没有大脑的人而言,可能吗?
她这么说,也只不过是应付一下贤妃,若景兰姝一意孤行来找她麻烦,那可不算是她违约。
她不是心软的人,景影儿险些丧命,她险些被冤枉成毒害公主的凶手,甚至贤妃和皇后还想让她就这样死去。
这笔账,她可牢牢的记在心里头呢。
贤妃目光一个瑟缩,她伸手去扶正发髻上的首饰,想让自己变得更体面一些,她高高昂起头:“能处置本宫的,只有陛下。我这么多年在后宫沉浮,还为陛下养大了兰姝,陛下再绝情,也只不过是让我吃些苦头,发配冷宫罢了。”
有一个丞相父亲在,她这条命十有八九能保住。
等她保住性命,再慢慢谋划,对付眼前这两人。
嗤——
景长风嗤笑一声,像是在嘲讽着什么,他唤了一声:“暗二。”
一身黑衣的暗二立刻走进来,手中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滚烫汤药。
贤妃心生不妙,立刻斥道:“三皇子,本宫如今犯了错事,是阶下囚,可仅有陛下有资格处置本宫!”
她先前说的那番话,也是害怕景长风会冲动下做出什么事情来。
从小到大,整座皇宫里,景长风什么没做过?
就连低位的嫔妃,他将人杖责,皇帝也宠着他任由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