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长风脸色十分不好,他冷冷的瞥了一眼颜清仪;“颜大小姐这么好心的提议鱼儿,该不会是自己受了伤,也想把鱼儿拉下水吧?”
隐秘的念头被戳穿,颜清仪本就惨白的脸,变得更加难看。
不等颜清仪说些什么时,皇帝开了口,他和善又藏着点期待的看向苏鱼:“若你解开了连玉锁,朕便赐你千金,这连玉锁里的宝物,也是归你的。”
苏鱼本想拒绝的话顿在了嘴边,她想到了那连玉锁中的东西,心忍不住一动。
“陛下,臣女领命,勉力一试。”
景长风不开心了,他担心苏鱼会伤到自己,老不高兴的皱着眉坐在位置上。
苏鱼当然察觉到了,她笑着回首同他道:“长风,你相信我。”
说完,她走到连玉锁前,似是在思考,芊芊素指点在了连玉锁的机关上,随即十指翻飞,动作快得叫人看不清楚,只知道,她在动连玉锁上的机关。
那样快的速度,那样胜券在握的眼神……
颜清仪忍不住心也跟着砰砰跳,想象着接下来,苏鱼十指被连玉锁割断的惨状,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喀拉。
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大殿尤为明显。
精巧的连玉锁如莲花般绽开,露出了里边的东西,一本厚厚的书籍——
颜清仪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她看看被打开的连玉锁,再看看自己被割断包扎成一团的食指,妒得眼睛都红了。
怎么会这样?
她没解开的连玉锁,苏鱼平安无恙的解开了?
大殿也静止窒息了片刻,随即不知是谁,高呼起来,紧接着一层又一层的高呼,一个个安国人,尤其是方才对连玉锁百思不得其解的那些大臣们,双眼发光的望着苏鱼。
皇帝忍不住站起来,双手鼓掌:“好!好!好!”
他实在是高兴坏了,他甚至都做好了在阿伊族使者面前丢脸的准备,可没想到,苏鱼上场,漂漂亮亮的赢了这么一场!
景长风也觉得与有荣焉,看着苏鱼,怎么看就怎么惹人疼,真想去抱她起来为她欢呼。
苏鱼手却摩挲着那本书册,孙良兵法四个大字,赫然在她的指尖之下。
“陛下,臣女不要千金,只想要这一本书。这本书对臣女来说,是无价之宝。而且,这连玉锁,其实还有另一种解法!”她的目光落在朱砂身上。
朱砂含笑回望她,眼里多了几分兴味。
那阿伊族使者却比不上朱砂淡然,他方才说,这连玉锁放在阿伊族里,谁都能打开,那是信口胡说的。
这连玉锁是首领一次机缘巧合得到的,瞧着机关精巧,他们怎么也打不开,便干脆留到今日,想用这个来刁难一下安国。
却没想到,连他们解不开的连玉锁,安国一个小丫头解开了不说,竟然还说有另外一种解法。
使者觉得胸闷气短。
“哦?”皇帝满脸笑意,“第二种解法是什么?”
苏鱼勾了勾唇,只见她走到殿门外的带刀侍卫前,借了一把剑过来。
众人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她的举动,只见她干脆利落的举起手中剑,朝连玉锁狠狠的一劈,将连玉锁劈得四分五裂,碎落在桌上。
“这……”连朱砂也露出了几分意外,旁人更是看得膛目结舌。
苏鱼扬了扬眉,风华尽显。她道:“只要有足够的实力,面前不管再难缠的东西事物,都会如这连玉锁变得破碎不堪,而安国实力,便如我手中的这把剑,阿伊族献上的连玉锁机关再多,心思再巧,也敌不上这把剑,一劈就碎了。”
她说这话时,是看着朱砂说的。
朱砂静静的站着,而他旁边的使者,脸色却涨得青紫交加。
是个人都听得出来!她是在讥讽阿伊族!
皇帝觉得扬眉吐气,觉得十分长脸:“说得好!不愧是安国公的孙女!不愧是安国女儿!来人!拟旨!朕要为郡主重新拟封号,以国姓为名,封安国郡主!”
“臣女领旨,多谢陛下恩典。”苏鱼露了笑,小心翼翼的将那本孙良兵法抱在胸前。
颜清仪脸色灰败,眼睁睁的看着苏鱼回到景长风身边,风光无限。
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笑得十分开心。
她软倒在承恩公夫人怀里,“娘,我好恨!”
为何断指的不是苏鱼,而是她?
为何受众人艳羡的不是她?
承恩公夫人抱住她,以为她是受了断指的刺激,又心疼又觉得惆怅。
“鱼儿,你真厉害!”景长风笑得桃花眸弯弯。
苏鱼瞥了他一眼:“自打我回来坐下,你就一直在说这句话。”
“我的鱼儿本来就厉害!”景长风更加得意骄傲了。
看得苏鱼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她察觉到比方才还要炙热的视线,忍不住再度看去。
这回儿她瞧见了朱砂,她突然想到了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前世是景晚玉用她的法子解开了连玉锁,这个叫朱砂的男子就对她另眼相待,可今生,解开连玉锁的是她啊!
难道这朱砂,也跟看上景晚玉一样,看上了她?
她想到这儿,觉得脊背有点凉,立即迅速地收回了视线。
“有什么了不起的。”一声轻蔑传入她的耳畔,她看去,却见是不远处愤愤不平的景晚玉。
景长风耳力过人,也听到了这句话,他咧开嘴一笑:“再怎样,也比总五体投地丢尽颜面的二皇妹你好。”
今早她对着这两人摔了个狗吃屎的情景又浮上心头,景晚玉气急,她正想再说些什么时,却听见殿外传来一声通禀:
“二皇子到——”
宴席过半,这人才姗姗来迟。
苏鱼去看皇帝,果然皇帝的脸色不太好了,倒是皇后,稳稳的坐在凤位上,笑容不变丝毫。
她顿时明白过来,双眼忽的一弯。
好戏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