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相信你。”皇帝终于开了口。
众人一惊,都不说话了,看向皇帝,就连皇后和景玉珩,也都看向他。
皇后被景玉珩一掐,整个人都冷静下来了,一听皇帝的话,她当即不敢置信道:“陛下,您……”
怎么能相信苏鱼呢?
皇帝警告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才缓缓说道:“朕相信贵妃不会让长风纳妾,但并没有相信你苏鱼,不是害贵妃的凶手!”
苏鱼心中一震,她说道:“臣女知道,所以请陛下彻查此事,还臣女一个清白,若找不到其他的线索,只要等贵妃醒来,臣女也可自证清白。”
她担心的是,神医进去也有一段时间了,可却迟迟没有人出来告知贵妃的平安。
她起初怀疑是皇后做的,可皇后的戏,未免太好,一点破绽也没。
究竟是谁呢?
景玉珩一直在看她,他站出来,同皇帝说道:“父皇,无论如何,眼下安国郡主是唯一的嫌疑人,按理,要先打入大牢,等到事情水落石出了,再决定是迎她出来,还是按律法处置。”
皇后眼睛一亮,是啊,她怎么就没有想到?
现在有景华安帮她,等到了大牢里,还有谁帮她?
她附和景玉珩的建议:“陛下,玉珩所言甚是。”
皇帝皱眉沉思。
这两个人,恨不得千方百计要她去死!苏鱼心里升腾的恨意,缓缓的被她镇压下去。
“父皇请三思,儿臣相信苏鱼她是清白的,说不定待会儿,贵妃娘娘平安无事,醒过来后,苏鱼的嫌疑就洗清了呢,何必要先打入大牢来回折腾?”景华安拱手说道。
苏鱼感激的望着他,在场的人里面,仅仅只有一个景华安在帮她说话。
这份情她心领了。
就在皇帝准备开口时,突然有宫女前来禀报,“宸王殿下来了。”
景长风来了。
她朝门口看去,心里却有几分忐忑。
因为凶手伪造的那所谓证据,所有人都不相信她,事关贵妃,景长风会信她吗?
她连自己都不知道,她的眼底,蕴含着一抹期待。
景华安注意到,但他没有说,也看向门口。
景长风是被人抬进来的,他不能起身,躺在贵妃椅上,眼里冷漠嗜血,威势丝毫不损。
“你还重伤在身,怎么来了?”皇帝见他来,眉头紧紧蹙起。
若苏鱼真是凶手,景长风前几日为救她受的伤,岂不是成了笑话?
景长风抬眸,先是去看苏鱼,见她完好无损,这才移开视线,“父皇,母妃生死不知,长风岂能不来?不仅要来,长风还要追查,究竟是谁敢伤母妃,又是谁敢诬陷长风未过门的妻子。”
他信她!
得到这个认知,苏鱼眉眼低垂,唇角微翘。
众人也是一惊,只除了在一旁静站的景华安,他熟知弟弟的性子,心中也明白,景长风会做出什么选择。
皇帝原本盛怒以为苏鱼就是凶手,可现在越瞧见苏鱼一点也不心虚,并不像是做了此事的人,他便犹豫转为怀疑了。
但见景长风这么相信苏鱼,他不解问:“为何你这般信她?”
景长风冷冷的勾唇:“父皇有所不知,鱼儿身手了得,就连儿臣也不是她的对手。这样的鱼儿,若是想要杀人,不过瞬息便能要命,又岂会留下活口?”
苏鱼杀人?
放他娘的狗屁!
众人无言,尤其是那帮皇室宗亲,他们竟然不知道,苏鱼身怀武艺。
不过转念一想,安国公是何等人物?养出来的孙女儿会武也十分正常。
皇帝显然也被景长风的说辞弄得嘴角微微抽搐,心里对苏鱼的怀疑又降低了一半,他递了个眼神给麦原,麦原收到,立刻走出去。
“陛下。”神医和两名御医从里间走出来,他脸上神色疲累,“贵妃娘娘平安无事,腹中胎儿也保住了,只是得卧床静养三月。”
皇帝几乎是瞬间就站起来,他大踏步的朝里间走去,虎虎生风。
苏鱼也松了口气,她扬起一抹笑,眼底森冷浮现。既然贵妃没有事了,接下来,就是揪出幕后凶手了。
杀了夏儿,将贵妃害成这个样子,还诬陷她,当真是有很大的勇气。
景长风不知何时让人将他抬到苏鱼身边,直到他握住了苏鱼温凉的手,苏鱼才恍然回神看向他。
通明灯火,将景长风脸上的神态一一展露在苏鱼面前。
信任,和强大的自信。
“父皇已经让麦原去查了,鱼儿,我不会放过幕后之人。”景长风毫无保留的相信她。
苏鱼抿唇,渐渐笑起来,艳丽而灿烂。
“好。”
皇后见他们你侬我侬,嗤笑道:“若待会贵妃指证苏鱼是凶手,怕宸王殿下心都要伤透了。”
贵妃可真是好运道,伤得这么重,竟然还能活下来!
就在这时,里间传来皇帝呼唤的声音:“苏鱼!你快进来!”
苏鱼闻言,心里担忧,提起裙摆急急忙忙的在一众人的视线中走进里间。
浓郁的血腥味还没来得及散去,皇帝正握着贵妃的柔夷,而贵妃,神色陌生而抗拒,额上被纱布包扎围起来。
见到苏鱼进来,贵妃眼里流露出了明显的依赖:“鱼儿,鱼儿……”
“她醒过来,什么也不记得了,只记得被打晕之前的事情。”皇帝已经知道了事情经过,苏鱼是无辜的,他也感到歉疚。
苏鱼一听,凤眸微微瞪大,见贵妃欲朝她扑来,她急忙过去搂住贵妃。
贵妃仿佛在茫茫大海中找到了停靠的港湾,紧紧抱着苏鱼:“鱼儿,我……本宫好疼。”
像孩子一样撒娇。
皇帝的眼里布满了心疼和无可奈何,他正维持着那个姿势不放,即使贵妃的手已经抽回去了。
“头部受创,能记得一些已经是不错了。陛下,现在先抓到那个行凶的人才是要紧事,不能让贵妃娘娘白受苦楚,也不能让臣女蒙上不白之冤。”苏鱼说道,手轻轻的拍打着贵妃的背部。
皇帝见心爱的女子都这般模样了,他沉重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