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大帐之中,整夜灯火通明,十几名将领在同苏鱼一块讨论战术。
苏鱼口干舌燥间,将目光移向一旁,却见原本坐在那儿的景长风人不见了。
她实在是太投入心神了,连长风什么时候离开的,竟然都一无所知。
白砂端着茶水注意到她视线,便道:“主子,殿下方才就出去了,似乎是从京都带来的那两万大军出了些问题,见您太投入了,便嘱咐奴婢待会告知您。”
“原来是这样。”苏鱼将目光转回军事地图上,她敲了敲桌子,笃笃两声,立刻叫争执得面红耳赤的一众将领都安静下来。
安治先开了口:“小主子,如今两军僵持着,也不是办法。再僵持下去,杳城收复遥遥无期,依我看,不如干脆硬碰硬,咱们安家军何时怕过?”
另一个将领忍不住反驳:“咱们都不想蜗居在嘉令关,眼睁睁的看着杳城被阿伊族人占据啊。可你自个儿想想看,那嘉令关口易守难攻,咱们不能急躁,得慢慢来。”
“这得等到什么时候?要是阿伊族按兵不动,就守着关口,久而久之,那杳城就不是安国的杳城,而是他们阿伊族的城池了!”
安治脾气火爆,一旦怼起来,谁的面子也不肯给。
苏鱼听他们争执都争执了一整夜,天边颜色已经泛白,她摆摆手:“一直守在嘉令关不可能,只是嘉令关口那个地形,不必我说,各位叔叔伯伯们也能明白,探子已经去查探敌军主要驻扎在何处,先回去休息,明日再议。”
待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白砂也端来了饭菜给她,困倦的眼里含着心疼:“主子,快用碗皮蛋粥,赶紧回去歇着吧。”
苏鱼在这里议事了多久,她也跟在旁边服侍了多,同样的一夜未睡,可她却困得不行了,偏生苏鱼瞧着还精神抖擞的。
“嗯。”
等苏鱼离开了军营时,已经初阳升起了,暖洋的日光撒在人的身上,叫人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住处在主城区那一块,苏鱼一路步行,早起忙碌的小摊小贩瞧着便叫人心生温馨。
“我告诉你们!这嘉令关撑不了多久了,小爷看上了你,好心带你回府里准备去南楚,你还不乐意是不?留在这即将被破的嘉令关中,等着被外面虎视眈眈的军队生撕了吗?哈哈哈……”
一道猖狂的大笑声传入苏鱼的耳中,苏鱼停下了匆匆的脚步,转头朝小巷子里看去。
却见好几个人围着一个推着豆腐花小车的女子,一个个脸上都是不正经的淫邪笑容,为首的男人绸衣加身,瞧着年纪轻轻,却已经大肚便便了。
“你胡说!有安家军在,不会城破的!你们要是再敢对我动手动脚,我就去告状!”女子护着豆腐花小车,头发高高盘起,扎着最普通不过的妇人发髻,面容清秀,眼里迸出怒火来,只是瞧着十分瘦小,让那几人丝毫不放在眼里,反而更加哄笑起来。
为首的那个男子更加嚣张,他神情夸张:“你还要去告状?哎哟哟,我们好怕啊哈哈哈……”
说着,他的手就伸向了女子的脸,旁边几个也跟着靠近了女子,想要将女子的手脚给按住。
突然,剑光闪过,强劲的内力将几人震开摔倒在地,为首的那个男子右手掌被划了一剑,鲜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面上,发出了杀猪般的尖叫声。
紧闭着双眼护着身体的女子发觉不对,她睁开眼,却瞧见了容貌绝艳的苏鱼和倒在地上哀嚎不断的几人。
她眼睛一亮,她见过苏鱼!
在看见苏鱼之时,女子的心神便陡然一松,护着小车快步走到苏鱼身后。
“你该死!你知道小爷是谁……”话都没说完,那男子看清了苏鱼的模样,惊艳和淫邪的神色在眼里变幻。
他将受伤的手掌伸出来,咧开一口大黄牙:“小娘子,你伤了我,就得跟我回去做我的小妾……不!我给你做正妻。你可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南楚王侯之子,跟着我,保证能吃香喝辣!”
他北逅慕出身尊贵,喜爱四处游历寻觅世间女色,家中已有四十八房妾室,可却没有见过像苏鱼这么好看的女子,连手上的疼痛,都因为色心生起而被抛到脑后了。
被这种色熏熏的目光看着,苏鱼厌恶的蹙起眉,忍着将那人眼珠挖出来的冲动,冷声说道:“这儿是安国土地,你调戏的是安国子民,你在南楚地位再高贵,也得遵守安国的律法!”
要是她没看见这一幕,这条街行人少又比较偏僻,身后的女子也不知道会受到什么遭遇。
何况,眼下交战之际,害怕的商人大多都离开了嘉令关此处,怕战火诛连,一个南楚王侯之子,却还在这里待着,一想想,其中就有猫腻!
“你在开什么玩笑呢?你一个弱女子,也拿安国律法来压小爷?小爷劝你还是乖乖的跟小爷回去,伺候小爷,否则,小爷就将你在这里就地正法!”北逅慕真是色欲熏心了,连手上的伤是如何来的,他都忘了,一副嚣张得不可一世的模样。
这种欺压民女的事儿,他在南楚就没少干过!就连当街将看中的女子就地正法,也不是没有,只是不知道,眼前这个极品美女的滋味尝起来……
他吸了吸口水,色眯眯的令人作呕。
“大胆!”白砂听不下去了,她几欲拔剑,被苏鱼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苏鱼哼笑了一声,“你不将我国律法看在眼里,那我也只好用其他手段来应付你了。”
这种欺男霸女的败类,放在哪里都是令人生恶的。
“还有什么手段?该不会是美人计吧?哈哈啊……!”北逅慕还没笑多两声,有力的拳头瞬间到了他的眼前。
狠狠的一拳,对准那张肥肉横生的脸一锤,北逅慕整个人都被这股大力掀翻,重重地摔在地上。
咔嚓——
是鼻梁骨折的声音。
北逅慕惨叫出声,他被侍从七手八脚的扶起来,捂着歪掉流血的鼻子,“你这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