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房间中,景长风小心的领着苏鱼坐下。
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让苏鱼忍不住扬唇笑起来,她做着口型:“我不过是喉咙受伤,又不是手脚残废,何须如此小心翼翼?”
其实她能很清楚的感觉到,自从上次受伤后,长风对她就像是对易碎的花瓶似的,做什么都要小心翼翼的,生怕哪里磕着碰着了。
这份默默无言的温柔细致,令苏鱼心中感动不已。
景长风反手抱住她,一双桃花眸正认真的看她:“在我眼中,你就是需要小心翼翼去呵护的珍宝。”
呵护她,他甘之如饴。
千万缕情丝缠绕心中,带来甜蜜的感觉,苏鱼的脸蹭的红起来,她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
不过,景长风倒是想起来刚才的事了,他十分不满:“鱼儿,刚刚那个弹琴的宫仪万,一看就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小白脸,你若是想听琴,我便派人去寻精通琴艺的大家,何必要留下他?”
提起这个,景长风心里那个悔啊!他后知后觉,才想到那宫仪万不是奔他来的,而是奔着鱼儿来的。
苏鱼瞥了一眼他,嘴角噙笑,素指点在他那张几乎可以挂油瓶的薄唇上,无声的道:“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丝酸味,被我给闻见了。我留下他,自有打算。至于他有没有别的目的,那也没有太多干系……”
景长风顿时就被这根手指给吸引住了,柔软的指腹压在他的唇上,隐隐散着幽香……
苏鱼说着说着,冷不丁瞧见男人嗷的张开嘴,含住了她的素指,濡湿温软的触感,俊美夺目的容颜,空气中弥漫的暧昧气息,让她一下子忘了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他……他……他他怎么能吃她的手指呢?
她立马把食指给抽出来,结果下一刻,男人准确的擒住了她的红唇,逐渐攻城略地。
微凉的带着薄茧的手指不知不觉来到了她的腰间,衣带轻轻一扯…
房门外的长廊,勄翠正捧着几道吃食过来,结果还没走近房门呢,就被白砂给拦住了。
白砂拉着她走出了一段距离。
勄翠被拉扯得一头雾水的:“白砂姐姐,你干嘛呢?主子等着我送这几样小菜过去呢。”
白砂脸颊微红,努力想要恢复平日里的沉稳:“不用送了,你自己去找个地方吃吧。”
“不用送了?主子伤口有了气色,大夫也说不用吃流食了,正命我准备这几样清爽小菜开开胃,怎么就不用送了呢?”勄翠更加一头雾水,有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莽劲,反拽住白砂的衣袍。
白砂轻咳一声:“就是……那个,主子大约没有空暇吃这些小菜了。”
两个主子成婚已久却迟迟没有洞房,她看着都心焦,今日却不同了,好事将成,她可得把好风不许任何人靠近。
可对着勄翠这个小丫头,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该怎么对勄翠说。
勄翠眼珠子转了转,她似是明白了什么,凑近白砂小声的道:“白砂姐姐,难道是圆房了?”
白砂忍住了想点头的冲动,瞪了勄翠一眼:“你才十三岁,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词儿?”
勄翠嘿嘿一笑,“都是听外面那些讲八卦的婶子讲的,他们什么事儿都讲,白砂姐姐放心,我这就走啦,等明日,再重新准备小菜给主子尝!”
她一脸奸猾的笑,脚底生风十分迅速的离开了。
白砂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摇头失笑。
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看似老实,骨子里比谁都精。
*
翌日午时。
苏鱼悠然转醒,凤眸一睁开,便看见坐在一边美人榻上的景长风。
她张开嘴,还没发出点声音来,景长风就发现了她的动静,放下手中的书急忙走过来。
“鱼儿,你一定饿了,我这就让人来传午膳。”景长风讨好的说道,心里虚得慌。
苏鱼瞪了他一眼,“你这个……”
带着些烟嗓的女声响起,才说了三个字,她就愕然的停了下来,一脸新奇的摸了摸喉咙。
她能说话了?
而且好像不是很难听!
景长风也被惊到了,随之而来的,是满脸灿烂的笑容,歪头朝外唤道:“来人,端水传膳!”
苏鱼恍然回神,她腰肢酸痛不已,一动就忍不住低低抽气。
素手一伸出锦被,原本手腕上白嫩的肌肤都被某人啃得红红青青的印子遍布,气得她拧了一把景长风的软肉:“都怪你!我……我起不来!”
苏鱼是真的气恼极了。
没想到,练武十几年的她,居然会被折腾得起不来床!
而且折腾她的这个人,起得早不说了,还生龙活虎的,简直人比人气死人!
景长风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将她连带着被褥一块抱起,梳洗用膳。
等她用好了膳,景长风才道:“我已派林栩几人率兵去接管城池,等你休息几日,我们便启程回京,班师回朝。”
阿依族求和的消息,早就在第一时间传回了安国。
苏鱼脸颊上的红晕还未消散,她还在为体力的事而气恼,冲他翻了个白眼:“说起来,我们出来也有几个月的时间了,也该回去了。”
“不如我们比大军先行一程,可以去游山玩水,等玩得尽兴了,再追上大军一块走。”景长风提议。
这提议,让苏鱼心中一动。
她从来没有放下过一切游山玩水过,肩上时时刻刻都背负着责任,时时刻刻打起精神去面对不怀好意的豺狼虎豹,倒不如趁此机会,好好放松一下心情。
她想着,就点点头,赞同景长风的提议。
两日后,一行人悄无声息的踏着日出的光辉,离开了虎啸关。
这次跟景长风苏鱼一块先行的,除了数名暗卫,还有赵一曼和白砂两个。
赵一曼驾着马赶上苏鱼,她有些犹犹豫豫的问:“王妃娘娘,那个宫仪万签了卖身契,您准备让他去做什么呀?”
苏鱼歪过头去回答她:“他琴弹得好,我原先想让他们到了京城,再开一间乐坊,这样,也能尽其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