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和他有什么交情吗?”苏鱼觉得赵一曼突然问起宫仪万的事情,有些奇怪。
赵一曼摸了摸头,她顽皮的吐了吐舌:“是这样的,前两日我遇见他在花园弹琴,觉得他的琴弹得很好,说话也很礼貌,便突然想问一问。”
苏鱼勾了勾唇:“一曼,我们此行计划好了去苏州,江南的苏州,是安国最富庶的地方之一,那儿的景色必定不错。你可有什么顺路想要去的地方?”
赵一曼这个小丫头性格爽朗,可处事却十分天真,大约是被她那个好父亲所宠过度的缘故。
苏鱼很喜欢这样的小丫头,但有些不堪的事情,她迟早也得面对。
想到很久之前看过的赵一曼的籍贯出身地,苏鱼的凤眸微微一闪。
“苏州?”赵一曼惊讶了,随后欢喜的笑起来:“王妃娘娘,我家就在苏州边上的落英镇,可否顺路让我自己家去,见一见爹爹再回来同你们会合!”
一想到回家见到爹爹,赵一曼整个人就鲜活起来,迫不及待的升起一股归家之情,想把她在战场上的功劳,都说给爹爹听,让爹爹以她为荣!
赵一曼傻呵呵的坐在马上笑,苏鱼见她这般,却是有些迟疑了。
她突然不想打破这个丫头的天真活泼,在他们去到落英镇之前,也可以先派暗卫去见赵一曼的父亲,亮出身份,只要她的父亲不是个傻子,就知道应该怎么做,让赵一曼脸上的笑一如往初。
她这边刚迟疑一会儿,景长风足尖一点,落在了她的身后,两人共乘一骑,衣衫在吹拂的秋风中缠绕在一处。
“有些时候,一直活在假象里才是最可悲的。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鱼儿与其想这么多无用功,倒不如多想想我这个英俊倜傥的夫君。”他不正经的笑起来,身形高大,恰好能将苏鱼整个人都纳入怀中。
一看苏鱼的神情不对,他就能顺藤摸瓜摸出来七八分苏鱼的想法。
苏鱼一想,确实也如此。若她事先派人去解决了,留下那副假象,站在赵一曼的立场上想,那她岂不是和赵父一样了?
还是顺其自然为好。
她好看的眉眼松缓下来,只不过,她身子一僵,嗔怒质问:“你摸哪呢!”
景长风一瞅,立马乖乖巧巧规规矩矩地抱着她,“我啥事也没做!不是我!”
苏鱼唇角微翘,口中却冷哼了一声。
这个不老实的坏家伙!
一行人慢悠悠地行了七八日,很快便到了赵一曼心心念念的落英镇上。
一进小镇,人来人往的父老乡亲有些认出了赵一曼,目光顿时就变得复杂起来,只可惜赵一曼完全没有察觉到,整个人沉浸在即将回家的雀跃之中。
她按捺住归心似箭的念头,同苏鱼说道:“王妃娘娘,前面就是镇上最好的客栈了,请您和殿下在那里住上一夜,明日我便来同娘娘会合!”
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道:“对了,客栈后面的那条街,有糖人,有阿婆的水饺汤圆,还有唐二叔秘制的烧鸡等等等等,这些小吃,可全都是好吃的!”
赵一曼笑起来,双眼弯弯,眸光闪烁间仿佛有星星般。
苏鱼有些难过,又有些担忧惆怅,心情可谓是极为复杂,她点了点头,就看见赵一曼迫不及待的拉住缰绳,转身离开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必须要面对的事情,若是实在放心不下,我们就远远的跟着她。”景长风见不得苏鱼蹙眉,苏鱼一蹙眉,他就犹如百爪挠心般不忍。
苏鱼摇了摇头:“别看她大大咧咧的,警惕心也不差,她会发现我们的,到时候就不妥了。罢了,我们去吃这丫头推荐的烧鸡罢。”
景长风一笑,惹得路上的少女和年老的妇人都忍不住频频回头。
只不过到了第二日。
苏鱼坐在窗边,手撑着下巴:“这丫头还没有来,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啊?”
景长风翻了翻白眼,自打昨天赵一曼离开,鱼儿就时不时反复念叨着她,他都快要吃醋了。
“能出什么事?就她这个身手,难道还有人能打得过她?”
一手红缨枪,可是能和阿依族名将百峰打成了平手的。
窗外人声鼎沸,不过是一个小镇,就有许多的人在街上涌动,大多都穿着农家简单的粗布衣裳,一看便知落英镇周围必定有许多村庄。
在看着热热闹闹等人间,白砂急匆匆的提着一个纸包上来,气喘吁吁的道:“主子,殿下,奴婢刚刚去买玉兰糕时,听见了有人说,今日是赵家和镇西的钱家结亲的日子,还说赵家是嫁女儿过去给钱家儿子冲喜,这赵家,就是赵家镖局,也就是赵小姐的家!奴婢一听,就觉得不妙,急忙赶回来看一看赵小姐来找了不曾!”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嫁女儿冲喜?这你可有打听出来?”不说是白砂,一向敏锐的苏鱼,也觉出不对劲来了。
这眼看午时都要到了,再加上资料上赵父捧杀赵一曼,怂恿她上战场的事儿,怎么都叫人心慌起来。
不过苏鱼倒还算平稳,不管现在嫁没嫁,她总能够把她的人给抢回来。不过现在问题就是,赵家嫁女嫁的是哪一个。
白砂急忙点头道:“奴婢觉着不对,就一股脑的给打听出来了,原来,是那个赵家新进门的二小姐,和钱家的小公子两情相悦,两家订下婚约,也订下了结亲的日子,结果没想到,在即将成亲前几日,这钱家小公子生了重病,似乎要撑不过来了,有婚书在,钱家又是这落英镇上有头有脸的门户,赵家想悔婚也被拒绝,只能按照原先的约定嫁女去冲喜。”
景长风咂了咂嘴,觉得十分不能理解:“既是原先两情相悦,怎么后来生了变数就想悔婚呢?”
要换做是他和鱼儿任何一方,绝对舍不得的。
“这奴婢哪能知道那赵家二小姐为何悔婚啊?”白砂无语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