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双沉默半晌,才说话:“念玉,这不关你的事,你乖乖将身体养好,孩子……我们以后还会有的。”
“夫君不肯说,妾身以后都不问了,可是夫君,那花小姐害了我们的孩儿,他才一个多月,昨天才被大夫诊出来的,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吗?最不济,她害了我的孩儿,也得给句道歉啊!”念玉垂泪,满眼期盼地望着夜双。
夜双缄默半晌,才盯着念玉问:“你和她今日第一次见面,你和她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就出事了,你为何知道她姓花?”
念玉蹙眉,忐忑不安地回望夜双:“是方才夫君跟她说话时,说你们之间有十几年的情分,我有偷偷听下人说过,夫君和宸王殿下,还有花小姐一块长大,难道害了我孩儿的那位小姐不姓花吗?”
她的表情太好了,好到夜双能一眼洞穿她的惊诧愤怒、痛苦不安。
夜双将她抱住:“她是,她姓花,名盛颜,她脾气不算好,又受不了半点委屈,总嘴硬心软,念玉,她真的推你了吗?还是你被她的出现吓到不小心摔倒了?”
“夫君是不相信妾身吗?妾身跟夫君三月前相识,从妾身有意识开始,就识得夫君,只认夫君,妾身爱慕夫君胜过爱妾身自己,知道妾身有孕后,妾身欣喜地一整晚都睡不着,妾身又怎会分不清伤害我们骨肉的人?”念玉哽咽。
夜双安慰地轻轻拍她的后背,“你好好休息,我会让花盛颜给你道歉的。”
说完,松开念玉往外走,但刚转身,他的衣袖却被拽住了。
夜双回头,看见念玉可怜彷徨的脸,像极了远玉。
她悲伤极了:“夫君,你就不能陪陪妾身吗?”
夜双一点点抽回了衣袍:“我还有公事,还要去花府给你讨公道,待我处理好再来陪你。”
话落,他离开了。
“主子,查清楚了,夜双公子的妻子名唤夜念玉,三月前被去祭奠扫墓的夜双公子所救带回府中,头部受创失去了所有记忆,连姓名都是夜双公子所取。”
“二月前夜双公子醉酒,占了夜念玉的便宜,所以二人仓促办了婚事。”白砂禀报道。
“念玉?”苏鱼看向一旁正喝茶的景长风,“长风,你们男人失去了最爱的人,都喜欢找替身吗?”
景长风一口茶喷出来,急忙道:“别人找不找我不知道,但我肯定不找,容颜再像又如何?我只要你这个人。”
恨不能自己迅速跟其他男人撇清关系。
苏鱼唔了一声,勉强相信他:“那你有没有查过夜念玉这个人?”
“我没查过,但我听夜双说过,夜双救她原本是看在那张脸上,但谁知她失忆了,夜双就将她带回府中,不过是多一口饭而已,但他醉酒稀里糊涂跟人家上了榻,夜双这个人别看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可他比谁都有担当,这才决定娶了那个叫啥的女人。”景长风说道,为此,夜双还给他写信诉烦恼来着。
苏鱼敲了敲桌子,她们现在还在花府的客厅里,她起身,准备打道回府。
“夜双公子,这边请。”厅外响起花府小厮的声音,苏鱼想了想,又坐下了。
夜双从门外进来,他看到景长风和苏鱼几人,微微愣了愣:“长风,你们也在花府啊?”
“正想回去,你家中妻子怎么样了?”景长风挑眉问。
夜双寻了个位置坐下,他道:“她不太好,我现在来花府,是要花府给个说法的。”
景长风一听,跟苏鱼交换了一个眼神,他问:“你还真相信是盛颜推了她的?她是个什么人你心里清楚,夜双,你别怕是被美人蒙蔽了双眼。”
很久以前景长风追苏鱼的时候,两人月下饮酒,夜双就有跟景长风说过类似的话。
夜双很平静地坐着:“我并没有被蒙蔽双眼,念玉怀孕艰难,没有道理会用自己的孩子去陷害一个不认识的大家小姐。”
“照你这么说,我家女儿就有道理去推一个不认识的妇人撞假山吗?”厅外,花太傅不知听了多久,他愤怒走进来,看向夜双的眼神恨不能在他身上剜下一块肉,全然不似平常好脾气的太傅。
“事实真相如何,诸位心里都有不同的看法,我也不愿用这件事跟太傅您争执,我来花府,是来让花盛颜给我痛失孩儿的妻子道歉的。”夜双道,他平视着前方,似是一潭死水,什么也掀不起他的风浪。
“你……!”花太傅指着他,似是从未认识过他,“你想要什么道歉?我女儿说没有推,那她就是没有推!想要道歉?我告诉你,不可能!”
“太傅,您知道外面现在都在传什么吗?他们都在说,花家小姐因妒生恨,害别人流产,是个千古毒妇,只有道歉,原谅,才能将此事揭过。”夜双依旧是那副平淡模样,却气坏了花太傅。
景长风蹙眉,“夜双,你当真要相信选择你的妻子?当真要盛颜承认这莫须有的罪名去道歉?”
“是。”夜双答。
“很好,我景长风的妹妹说没有做过,她就是没有做过,夜双,咱们十几年的交情,就断了吧。”景长风冷声冷眼睨着夜双。
听到这里,苏鱼心一惊,她看看景长风,又看看夜双,她觉得不应该。
有前世的记忆,她很清楚地知道,景长风和夜双之间的兄弟情似磐石,砍也砍不断,可今天就这样决裂了?
她去握住景长风的手,想给他一些安慰。
其他人听到这儿,包括花太傅,也惊了!
夜双听了景长风的话,眼皮子也不抬:“好,道不同不相为谋,那就断了罢。”
大厅外,花盛颜捂着唇,泣不成声,良久,她走进大厅:“不就是承认罪名去道歉吗?我花盛颜就给她道歉,可是,表哥,夜双,你们之间的友情不该受到我的影响,我去道歉,你们和好行不行?”
景长风冷笑:“你别去道歉,他被女人给迷昏了脑袋,连黑白都不分了,本王不需要这样的人做朋友。”
“我被女人迷昏了脑袋,你又何尝不是?亲疏不分,公私不明,呵……”夜双讥嘲一声,起身甩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