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与俞州议和这事被商定下来。
九原的土匪们正筹谋着攻下一座城池胶东时,忽听士兵来报,说梁州派遣使者过来了。
在坐的几人都有些懵。
人们你看我我看你,一时猜不透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甘宗群捋胡子道:“真是奇了,这个节骨眼上派使者来作甚?”
金鸣道:“莫不是被我们打怕了来讲和?”
赵雉埋汰道:“你想得倒挺美,梁州北春有矿,家里头有矿知道吗?”
郑曲:“把它打下来就是我们自己的了。”
几人就北春派使者一事议了会儿。
城门口的池湘华信心满满,等着士兵通报。
莫约过了两刻钟,城门才开启。
差役把他上下搜了一番,确定他没有携带利器,才引进去前往太守府。
抵达府衙时,赵雉等人在后堂坐着接见。
池湘华行跪拜礼。
甘宗群不客气道:“汝南王那老小子派使者过来所为何事啊?”
池湘华起身道:“回将军,池某是来给赵州牧道喜的。”
赵雉:“???”
众人:“???”
池湘华笑盈盈道:“赵州牧年轻有为,英武神俊,我们家主欣赏天下英豪,对赵州牧早有耳闻。
“今日池某来是想促成梁州与俞州的秦晋之好。
“赵州牧未曾婚配,家主有三位未出阁的小娘子,若你不嫌弃,可随意挑选钟意的女郎婚配,不知赵州牧意下如何?”
听到这话,在场的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包括赵雉。
池湘华还没意识到事态的微妙,困惑道:“诸位因何发笑?”
赵雉说道:“你可知我为何到至今都不曾婚配?”
池湘华愣了愣,“赵州牧心怀大志,应不是那注重儿女私情的人。”
赵雉哼了一声,“像我这个岁数的人,几乎孩子都有几个了,你说我不注重儿女私情,不是埋汰我吗?”
池湘华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
赵雉故意刁难他道:“难道就不能是因为我有隐疾,这才不曾婚配?”
池湘华:“……”
众人全都笑出声来。
郑曲故意调侃道:“我们赵州牧有疾,不重女色。”
池湘华抽了抽嘴角,没有吭声。
赵雉道:“我赵雉是个山野莽夫,大字不识,恐配不上你们家主的闺女。”
池湘华忙赔笑道:“赵州牧谦虚了,你年少有为,英勇善战,比京中那些世家子弟可厉害多了,与汝南王府匹配算不得高攀。”
赵雉:“汝南王府抬举了,赵某不敢当。”
池湘华正色道:“今日池某来,是带着十足的诚意来促成这桩姻亲。
“俞州英豪辈出,实力强大,乃众诸侯的佼佼者。
“可是俞州与东州并无矿产资源,只要赵州牧肯与梁州联姻,结成秦晋之好,便可把隔壁的青州打下来。
“以后俞梁两家称霸诸侯,京中的何卫不过尔尔,日后取缔京畿指日可待。”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们相互对视。
甘宗群捋胡子道:“汝南王那老小子是不是看中我们手里的火器了?”
池湘华应道:“将军言重了,梁州有兵器铁矿,俞州有横扫千军的火器,两相结合,天下诸侯无不退让,京畿的何政与常山王岂是我们的对手?”
郑曲斜睨他道:“这倒是强强联合。”
池湘华道:“男儿志在四方,只要赵州牧应允下这桩亲,汝南王府的姑娘任君挑选。”
赵雉抱手道:“这事我做不了主。”
池湘华:“???”
他还以为他是要请示高堂,结果他说道:“这事得上报给俞州大长公主,看她的意思。”
池湘华似有不解,“赵州牧此话何解?”
众人又笑了起来。
甘宗群刁难道:“俞州与你们梁州联姻,我们是要把梁州的土地从豪绅手里夺过来下放给老百姓的,汝南王那老小子可愿意把手里的土地分下去?”
池湘华为难道:“这……”
甘宗群捋胡子,“这仗都还没开始打呢,梁州就议和了,难不成州里没有男人了吗,得把弱女子推出来顶锅?”
池湘华听着不大痛快,说道:“以和为贵,以和为贵,梁州与俞州若是联手,不是如虎添翼吗?”
甘宗群:“这倒不假。”
赵雉并没兴致谈论这事,打发他道:“池使者且回驿馆候着,待我把此事上报给大长公主之后再议,如何?”
池湘华应好。
把他打发下去了,众人全都失笑起来。
郑曲不屑道:“梁州这帮软蛋,这仗还没开始打呢,就动歪脑筋到女人头上了,以为施美人计就能忽悠我们,简直是痴心妄想。”
金鸣也道:“那帮人,应是想图谋我们手里的火器。”
赵雉道:“且先送信到金林。”
于是梁州议和的消息由官差快马加鞭送往金林那边。
当梁萤接到汝南王府向赵雉议亲的信函时,不禁被气笑了。见她脸色阴晴不定,谭三娘试探问:“九原那边怎么了,阿萤这副模样?”
梁萤看向她道:“赵雉小儿长出息了,这梁州才开始打呢,汝南王府就向他提亲来了,底下三个闺女任其挑选,结秦晋之好,以便日后共谋京畿。”
谭三娘:“……”
梁萤拿着信纸起身道:“这帮窝囊废,倒是长出息了,敢用美人计来挖我的墙脚,我看是活腻了。”
谭三娘忍俊不禁,“梁州一个小小的郡王罢了,哪有脸来攀你这个王女的交情,我看他们多半是被打怕了,毕竟从石坪接连失利,这才刚刚开始,就折损了不少兵,照这样下去,梁州六郡兴许在春日时就能收入囊中。”
梁萤双手抱胸,不痛快道:“用女人议和最没出息,汝南王若是拿漂亮点的男儿郎送来议和,说不定我还考虑考虑。”
谭三娘掩嘴笑,“不能便宜了赵雉。”
梁萤冷哼,“那可不,便宜我还差不多。”
当即回信过去,并不是用的文字,而是画了一块搓衣板,一只被揪住脖子的公鸡和一把菜刀,落下两个字:干它。
她还觉得不够满意,非常霸气地把自己的镇国公主印盖了上去。
看着那张非常魔性的信纸,梁萤彻底舒坦了。
这封很有个人风格的信函被迅速送往九原。
当时赵雉正在城内巡逻,平头兴冲冲过来送信,说是金林那边的。
赵雉接过打开,猝不及防看到信纸上被揪住脖子的大公鸡,一时没忍住“啧”了一声,平头好奇探头看了一眼,咧嘴笑了起来。
那枚鲜红的印章委实惹眼,下面的“干它”两个字赵雉是认识的。
他抿嘴笑,觉得那女人应该是恼了。
心里头有几分微妙,那封信被他放进袖袋里。
而驿馆里的池湘华还没等到答复就偷偷地跑了,因为他私下里打听了一下,结合当时赵雉等人的反应,才后知后觉弄清楚了里头的名堂。
他不由得替自己捏了把冷汗。
这主意委实没出得好,那群土匪的背后是正儿八经的王室,岂会瞧得上汝南王府这小庙?
倒是自取其辱。
要命的是回去也不好跟汝南王交差,思虑再三,池湘华窝囊地咬牙躲藏起来。
得知他偷偷跑掉的消息,赵雉一点都不恼,兴许是探到底不好回去跟汝南王交差,这才逃跑了。
此举着实令人觉得荒唐,对梁州的那帮人印象极差,觉得不靠谱。
在北春那边还等着池湘华的音信时,俞州军逼近胶东,军情上报到汝南王府,一众人便知道议和是没用的。
胶东后面就是北春。
眼见敌军都要打到家门口来了,王府里的智囊团竟拿不出个主意来。纵使他们有精良的兵器,可是在火器跟前全无作用。
在攻打胶东之前,梁州先前的战俘们主动前往胶东的乡县撒布俞州军来打豪绅分土地的消息动摇当地老百姓,以此获得他们的支持。
乡下的村民议论纷纷,一妇人道:“倘若真是这般,那我儿何必还要在战场上去替衙门卖命?”
“是啊,咱们梁州的兵多数都是从乡下走出去的,他们若跟俞州军拼杀,不是给我们难堪吗?”
众人愈发觉得这仗没有再打下去的必要。
上头那些官老爷哪个手里不是握了数百上千亩良田,如今俞州兵来把他们手里的田地打下来分发给老百姓,他们不乐意,可是老百姓乐意啊。
况且衙门养的兵皆是出自老百姓,哪有自己人断自己利益的道理?
这不,附近有胆子大的村民亲自来了一趟俞州军的大营,被士兵拦截下来。
那村民问他们是不是真要把土地下放。
士兵答道:“龙门那边已经开始打豪绅分土地了,挨着打过来,只要梁州六郡归降,这边也会把土地分给老百姓。”
这不,前头的甘宗群命人轮流着去喊话劝守城的梁州兵,以穆三郎为典型代表的战俘们用本地方言跟那些同伴们倾诉自己受到的不公遭遇。
搞得守城的将士们心里头摇摆不定。
赵雉利用攻心计,特地差人去附近的乡下寻愿意来劝降的老百姓,让他们出面劝说。
一下子就来了数十人,男女老少都有。
怕城门上的梁州兵不讲武德,他们特地做了防护。
底下的老百姓纷纷喊话,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儿高声道:“我梁州的儿郎们,俞州人过来把土地下放给老百姓,以后你们有地耕种,就不用去卖命打仗了,今日何必为了衙门那些当官的拼命,拦着他们替梁州百姓谋福啊?”
“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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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我家的王五郎,以后种地也能养家糊口,不用去过刀口舔血的日子了。”
那些最朴素的言语令在场的俞州兵们听得窝心,因为他们的父母也是如此盼着他们归家。
城门上的士兵们一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张都尉不愿被那些人动摇军心,下令射杀驱退,一士兵说道:“张都尉,那是梁州的老百姓啊。”
张都尉冷着脸道:“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岂能由着他们放肆?”
当即就要命人放箭射杀。
士兵们急了,忙喊道:“快走啊!赶紧走!”
底下的赵雉察觉到不对劲,忙做了个手势,盾牌把当地人护送走了。
胶东守城的将士既然油盐不进,那就只能靠武力夺取。
当天下午攻城战火拉开了序幕,火药桶轰炸的声音震得当地老百姓揪心。
按说俞州人作为侵略者,他们本应仇视,可是在土地的利益面前根本就恨不起来,只会埋怨当地衙门不给他们活路走。
因为俞州兵说了,只要当地衙门愿意配合,多数都是维持原职不变,除非臭名昭著的贪官。
此次强攻根本就不给梁州兵喘息的机会,第一天下午在大军的火器庇护下,胶东的城门被强行撞开,大军杀入进去。
那些兵在火器的肆虐下脆弱得不堪一击,再加之先前的攻心术,立场本就摇摆不定,现在大军攻进来一下子就溃败成一团散沙。
多数梁州兵投降,仿佛让他们的心理上好受了些,不是他们窝囊,而是努力过,只是打不赢而已。
这一战比拿下九原轻松许多,由此可见攻心是有效果的。
夺下胶东后,俞州人又像先前那样把土地下放的告示贴出去,但凡他们打一个地方,就贴一个地方。
而金林这边的梁萤亲自前往石坪,差人把龙门、石坪和定都三地的土地全部下放到户。
石坪这座城池庄严宏伟,城内容纳的人比河城少许多,但城墙修得坚不可摧,站在城楼上眺望远方,颇有一股子君临天下的气势。
梁萤望着身边迎风飞扬的赵旗,胸中装满了改变整个世界的宏愿。
待把九州打下,她要大力发展丝绸之路和海上丝绸之路,开通中亚打通欧洲,把商贸经济彻底搞活。
现在人口不多,日后待世道太平,人□□发,土地资源是完全不够的,需得提高生产力,重点培育种子,改造生产工具,扩张土地。
她在腹中默默掐算现在所处的时代,应该离大航海时代还要早很多年。
这个时候那边估计还没有土豆那些作物,那就往南美洲印第安人所在的地方去寻。
还有那什么棉花,是从天竺,也就是印度传过来的。
还有那什么牛肉,农耕大国禁止宰杀耕牛,除非是病死或意外死亡的那种,且还得上报到官府才能宰杀,要不然会坐牢。
她已经好久好久没吃过牛肉了。
在这个生产力落后的时代,要把全民的文化素质提高,温饱抓牢,搞活经济,委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过她并不发愁,只要把大框架搭建好后,操作起来就容易多了。
望着打下来的一座座城池,梁萤心中充满了去改变它的愿望。
有朝一日,待她成为这片土地的国王,她将用她的双手去缔造她理想中的乌托邦,开创一个真正的盛世。
用现代人的眼光去缔造新时代。
这是一场伟大的创举,幸运的是路上有人陪伴。
见她独自站在城楼上吹冷风,谭三娘上前给她披斗篷,说道:“阿萤莫要受了凉。”
梁萤回过神儿,指着远方,问:“这里的山水怎么样?”
谭三娘赞道:“极好。”
梁萤:“以后这些地方全都是我的。”
谭三娘野心勃勃道:“待前线的将士们把梁州拿下,青州想必要容易得多,到时候咱们手里握了四州,且还有盐湖铁矿,以后谁敢与我们俞州抗衡?”
梁萤目露精光,“开年后把两州拿下,周边城池挨着横扫吞并,想来这两年就能把九州一统。”
谭三娘:“到时候把所有土地下放到户,天下百姓众望所归,不再受战乱流离之苦,这世道将会迎来久违的太平。”
梁萤点头,“着实不容易啊。”
谭三娘欢喜道:“可是谁又知道,这样宏伟的事业,竟是出自我们女人的手里呢?”
梁萤失笑。
谭三娘憧憬道:“女官女学,我现在就能想象得出那时候的女郎们是怎样的情形了,她们有学识有谈吐,不再被束缚在后宅里,大大方方地走出来像男人那样去营生,去考科举争功名,去为百姓谋福。”
梁萤:“这还需要一段漫长的岁月去洗礼她们,改变她们的思想,颠覆世道对她们的约束。”
谭三娘严肃道:“可是我们已经在做了,只要衙门的政策能扶持,就一定会有更多的人走出来。
“你看现在的甄氏,武安大长公主,韩大娘和韩一娘,她们做得很好,不比男儿差。
“我愿意相信,日后最底下的平民也能像她们那样有机会爬上来,走到我们身边来,并肩而行。”
这番充满期待的话语令人窝心。
梁萤看着她道:“三娘当真了不得,你跟赵老夫人一样,不论吃过多少苦头,总是对以后的日子充满着积极向上的憧憬。”
谭三娘平和道:“那是因为你做的那些事正在影响我们,让我们这些人从中看到了活着还有盼头,哪怕世道再糟糕,总是有点出路在上头的。”
梁萤抿嘴笑,“真的吗?”
谭三娘点头,“你看这就是天意,当初黄皮子稀里糊涂把你我抓了去,让我一人结识,而后又遇到了老太太他们那群人。
“虽然刚开始让人不如意,可是后来磨合过来了,可见我们这些乌合之众都是有缘分聚到一起的。
“这一路走来,相互扶持壮大,危机重重着实不易。
“我们这些人都盼着去把这个糟糕的世道变好,它现在确实在一点点变好了,至少在我们的立足之地,老百姓大体上是满意的。”
梁萤:“没有什么东西比脚下的土地更能让人去拼命追逐了。”
谭三娘:“是这个理。”
她们就目前俞州的形势一番探讨,只要开年顺利夺下两州,那打到京畿指日可待。
现在梁州六郡已经夺下了两郡,年后要打北春,那是至关重要的一战。
赵雉回了一趟石坪。
得知他回来,梁萤看他不顺眼,话里话外都是阴阳怪气。
赵雉喊冤,替自己辩解道:“那帮梁州人忒不靠谱,仗还没打,就拿女人来搪塞,你说可笑不可笑?”
梁萤双手抱胸,斜睨他道:“赵州牧英武神俊,能得汝南王府的青眼,可见手里有几分本事。”
赵雉讨好上前,暗搓搓问:“阿萤是不是醋了?”
梁萤甩了个小白眼儿,“合着你还能耐了。”
赵雉咧嘴笑,去抓她的胳膊,她用嫌弃的小表情道:“走开,脏。”
赵雉:“我洗干净手的,不脏。”
梁萤恨恨掐了他一把,他“哎哟”一声,撒谎道:“胳膊疼,受过伤。”
梁萤皱眉,“给我瞧瞧。”
赵雉顺势把她捞进臂弯里,欢喜道:“许久没抱过了。”
梁萤不客气推他道:“无媒苟合,还是去找汝南王府家的姑娘去,三个任君挑选,艳福不浅呐。”
赵雉死皮赖脸圈住她,厚颜无耻道:“窝里有凤凰,哪还瞧得上外头的孔雀。”
梁萤被气笑了,捏住他的下巴。
赵雉露出标准的八颗牙,眼睛亮晶晶的。
那男人眉眼里皆是笑意,一双丹凤眼蕴藏着勾人的小心机,可见很受用她的醋意。
他虽然没做错什么,梁萤还是瞧他不顺眼,不痛快道:“倘若那汝南王府给我送两个漂亮些的儿郎,说不定我还考虑考虑。”
赵雉撇嘴,“他若敢送,我立马去把王府的祖坟刨了。”
梁萤失笑,“若是皇室要替我指婚呢?”
赵雉愣了愣,梁萤环住他的腰身,问:“赵州牧又当如何?”
赵雉憋了好半晌才道:“那我就去刨你梁家的祖坟。”
梁萤没好气打了他一下,赵雉不要脸嗅她耳际的发香,说道:“阿萤是我的,答应了九州为聘,就不能反悔。”
梁萤掐他的腰,“哪里伤着了,让我瞧瞧。”
赵雉:“哄你的。”
梁萤:“陈安说你肩膀受了伤,现在可痊愈了?”
赵雉应道:“已经痊愈了。”
梁萤很执着,非要看他肩膀上的伤。
赵雉只得坐到椅子上解开衣襟给她看,屋里烧得有炭盆,裸-露出来的颈脖倒也不冷。
梁萤看着那道砍伤,它已经长出新的嫩肉,她伸出指尖轻轻抚过,问:“疼吗?”
赵雉:“不疼。”
那女人忽地低头轻轻吹了吹,就像小时候受伤吹一下就不疼了那样。
他愣了愣,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表情,有些意动。
“阿萤。”
梁萤抬头。
赵雉忽然狗胆包天凑上前亲她。
梁萤一把抓住他的发髻往后拽,迫使他仰头。
那时赵雉睇她,仰起的下颚线条轮廓分明,喉结凸出,从颈脖到锁骨处衣襟半敞,颇有几分小性感。
梁萤伸出拇指摩挲他的唇,问道:“无媒苟合,谁给你的狗胆以下犯上,嗯?”
赵雉没有答话,只看着她笑。
他似乎也知道自己是有姿色的。
梁萤一时没把持得住,咬住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