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姜姒妗不知道她是怎么回到太和殿的,整个人都有点晕乎乎的。
裴初愠让人送来了醒酒汤,还带着她去偏殿洗漱了一番,手帕沾了凉水,再敷在脸上,整个人不得不清醒。
人一清醒,就立即记起之前做了什么。
凉亭……呕吐……让他亲她……
姜姒妗脸颊倏地涨红,她埋头在某人怀中,像个鹌鹑一样不敢抬起头。
裴初愠指腹碾过她的唇:
“清醒了?”
姜姒妗装作听不见,只是耳根绯红。
最终是裴初愠说再不回来也许会有人找他们,她才猛地回神,赶紧了太和殿。
但到现在,姜姒妗都不知道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了,她隐约记得,她最初只是想出去吹吹风。
朱唇红润根本遮不住,她一回来,沈吟秋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她视线落在姜姒妗的唇上,让姜姒妗浑身有点僵硬,她埋着头,不敢看沈吟秋。
沈吟秋忍了忍,最终还是没有直白地问姜姒妗,默默地推了一下果盘:
“黄梨降火。”
唰——
女子脸颊猛地红了一片。
沈吟秋也咳了一声,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也羞于提起这些事,但姜姒妗一定不知道她现在这幅模样,杏眸湿红,绯色一片,叫人格外容易浮想联翩。
按理说,姜姒妗和宋安荣都是和外男纠缠不清,但她对二人的态度却是截然相反。
宋安荣不觉得不对。
一个是主动,一个是被动,本质就是不同。
再说姜姒妗这种情况,她再不替自己抉择出一条出路,难道还一直受欺负不成。
沈吟秋会替人打抱不平,但也不喜烂泥扶不上墙的人。
注意到姜姒妗异样的人不止沈吟秋一人,还有周渝祈,周渝祈回到太和殿后,一抬头却见姜姒妗不在,他立即意识到不对,下意识地去找裴阁老。
却见裴阁老也不在殿内,周渝祈立刻有了猜测。
结果如今姜姒妗和裴阁老一前一后地进殿,姜姒妗还是一脸绯色,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周渝祈自觉他很喜欢姜姒妗,但如今也忍不住生出怨恨。
她就这么水性杨花不成?!
今日是宫宴,来往都是贵人,她就这么忍不住,非要在今日这种场合也要和裴阁老见面?!
女子一脸的春意刺疼了他的眼。
自科举舞弊一事出来,周渝祈和女子再没有亲近过,他许久不曾见过女子这幅模样。
有恶念在心底升起,猝不及防,却势不可挡。
周渝祈埋下头,掩住眼中的阴霾。
太和殿很快散了,今日万寿节主要就是给小皇帝祝寿,小皇帝没有后宫,御书房还有很多奏折没批,一想到这里,小皇帝也没了继续的想法。
宫宴一散
,姜姒妗不得不和周渝祈汇合。
沈吟秋想说点什么,姜姒妗低声:“沈姑娘,今日谢谢你。”
沈吟秋沉默了片刻:
“别人都救不了你,唯独你自己。”
沈吟秋知道她如今陷在深渊中,她对她的那点善意有什么用?真正想要摆脱这种处境,只能靠姜姒妗自己。
姜姒妗一怔,她抬起头,沈吟秋却是没再说什么。
但在转身之际,姜姒妗倏地轻扯了唇,她往日只觉得京城富贵,但如今她才知道她和沈吟秋等人真正的差距。
世家百年底蕴和培养,叫她们的起点就不同,眼界自然也不同。
沈吟秋比她通透多了,早早看透周渝祈不是良人,姜姒妗听得懂,沈吟秋是在劝她当断则断。
姜姒妗深呼吸一口气,她眼底闪过一抹情绪,遂顿,她转身朝周渝祈走去。
周渝祈也在等她。
两人并肩朝外走,周渝祈被赐探花,样貌自是好的,两人走在一起也叫人觉得是郎才女貌。
裴初愠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直到二人身影消失在殿内,某个没良心都没有回头看一眼,仿佛凉亭中的温存全然不存在一样。
他们是夫妻,名正言顺地一起行走。
众人渐渐散了,太和殿内只剩一片冷清,小皇帝是最先离开的人,如今,殿内只有裴初愠和卫柏还在。
卫柏低叹了一口气:
“主子,人都走了,咱们呢?”
许久,裴初愠松开手,手心传来细微的刺疼,他垂目一扫,他手心勒出一道红印,是触目惊心的掐红。
他其实一点也不平静。
但他声音淡得听不出情绪:“出宫。”
卫柏跟着主子往宫外走,心底只觉得造孽。
他忽然有点想要自作主张,主子这么喜欢姜姑娘,他不如替主子解决了周渝祈这个麻烦。
但卫柏最终只是皱了皱眉头。
说到底,周渝祈很好解决,但对主子来说,重要的是姜姑娘的态度。
卫柏朝外看了一眼。
周府的方向。
他眯了眯眼,掩住眼底的冷凉。
只盼着姜姑娘不要让主子失望才是。
*********
另一边,姜姒妗的马车到了周府。
姜姒妗一回到府中,就径直下了马车,看都没有看周渝祈一眼,她的态度让周渝祈眼底阴霾越深。
她今日又是醉酒,又是呕吐,在宫中虽然简单洗漱了一番,但心底还是有点膈应。
姜姒妗一点没在意周渝祈,一边往主院走着,一边忙忙吩咐安玲:
“叫厨房烧点热水送过来。”
安玲知道她今日做了什么,立刻应声,转身往厨房跑-->>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主院中。
六扇屏风隔开了净室,姜姒妗褪去衣裳,抬脚踏入浴桶中,温热的水叫她有点舒适地松了骨头,
安玲看了眼手中不剩多少的皂角:
“姑娘,奴婢去库房拿点皂角。”
姜姒妗点点头,没拦她。
她也嫌弃自己,总觉得身上有一股味,想要好好擦洗一番。
安玲走了没多久,外间传来一声推门声,姜姒妗也没当回事,只以为是安玲回来了。
她声音带了点笑意:
“怎么这么快?”
净室也是点了灯盏的,叫内里的佳人能看清路,如今方便了来人,他也将女子身上的痕迹看得一清二楚。
她仰着头,靠躺在浴桶中,轻微阖着眼眸,是不是拨弄一些水在身上。
但来人只盯着她的脖颈和锁骨,本来白皙的肌肤上如今落了些许红痕,痕迹格外明显,一瞧就是今日才留下的。
来人脸色阴沉。
姜姒妗久久没有听见回话,察觉到不对劲,一睁开眼就看见周渝祈站在屏风前,她吓得一跳,不由得变了脸色:
“周渝祈,你怎么在这儿!”
周渝祈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姜姒妗往水中缩了缩,她看见周渝祈眼底的情绪,不由得提心吊胆,她脸上褪了点血色,杏眸中有惊惧和厌恶:
“出去!”
周渝祈被她眼底的厌恶刺痛:“出去?”
“我凭什么出去?!”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你有什么是我没看过的?!”
他猛地上前两步,在女子惊慌中抓住女子的肩膀,指着女子的锁骨上的红痕,忍不住双眼通红地骂她:
“贱人!”
“不让我碰!却迫不及待在宫中和野男人欢好,是么!”
他力道很大,掐得姜姒妗很疼,他眼底殷红一片,姜姒妗心有不安,她挣扎地要推开他,忍不住惊慌喊道:
“安玲!”
她其实更想喊奉延,但她不着寸缕,根本不敢喊奉延的名字。
她脸上煞白无色,惊惧地看着周渝祈,早在赵府一事后,她就不将周渝祈当做丈夫看待,如今这幅模样,只会让姜姒妗觉得害怕和恶心。
她一手推搡周渝祈,一手去勾屏风上的衣裳。
她想挡住身体。
却不想周渝祈猛地攥住她的手,把她双手往上抬,不顾这是净室,也不顾她在浴桶中,俯身朝下,不断去地亲她,姜姒妗泪水直接掉了下来,她拼命挣扎:
“放开我!……畜生!放开我!
“……安玲!安玲!”
姜姒妗吓得六神无主,只记得慌乱地推搡周渝祈,但周渝祈的力道岂是她能比的,黏糊的触感从脖颈处传来,让她只觉得恶心,她余光看见不远处的木舀,挣扎着伸手去够,在周渝祈要拽她出浴桶时,她终于够到木舀。
姜姒妗眼底一狠,她一点没有留情,拼尽全力地砸向周渝祈的脑袋。
砰——
周渝祈一声惨叫,整个人跌在地上,一手捂
住头,不敢置信地看向她。()
她受制的手终于被松开,整个人狼狈地从浴桶爬出来,拿起外衫立刻将自己遮掩住。
?本作者屋里的星星提醒您最全的《小寡妇》尽在[],域名[(()
周渝祈挣扎要起身,他脸色彻底阴沉下来,姜姒妗吓得脸色煞白,前路被拦住,姜姒妗只能往后退,她声音颤抖:
“周渝祈,你到底要做什么!你疯了不成!”
周渝祈后脑还在疼,他看了眼手上的殷红,恨得眼都红了:
“疯的不是我,是你!”
“你居然真的和他纠缠不清,你忘了我才是你丈夫吗?伺候我是你的本分!”
说罢,他又要扑上来。
就在这时,门终于被推开,安玲见到室内这一幕,惊恐喊道:“姑娘!”
安玲抱着装皂角的木匣子,直接朝周渝祈砸去,她劲头大,比姜姒妗砸得狠多了,周渝祈竟然一时没能爬起来。
来了人,姜姒妗紧绷是劲头陡然放松,浑身蓦然瘫软在地,她浑身还在颤抖,压着哭腔:
“去找奉延!”
安玲直接冲外喊:“去叫奉延!”
她直接越过周渝祈,跑到姑娘面前,护住姑娘,将姑娘护在怀中严严实实的。
奉延来得很快,见到室内一幕,脸色彻底阴寒下来。
他没朝姑娘看一眼,面无表情地朝不知死活的周渝祈走去,在周渝祈发出声音前,握紧拳头直接砸在他后脑勺上。
他发了狠,一拳比一拳重,甚至渐渐带了血,等姜姒妗叫停他时,周渝祈早就浑身是伤。
姜姒妗艰难地站起来,两条腿还在颤抖,她按住那点惊魂不定和惊惧慌乱,不断地深呼吸,许久,她恢复一点理智,她靠着安玲站起来,牙齿上下发抖:
“老爷前段时间的伤势未愈,今日回府时又吹了冷风,不慎感染风寒,需要卧床静养。”
越说,她越冷静,条理也越清晰,姜姒妗听见她一字一句地说:
“让竹青去替他告假。”
姜姒妗终于能不靠着安玲就站稳,她看向昏迷不醒地周周渝祈,抑制住眼底汹涌的恨意:
“送他回前院。”
奉延像是拖一条死狗一样将周渝祈拖了出去。
等到这个时候,姜姒妗仿佛才回过神,整个人都是一个踉跄,要不是安玲手疾眼快地扶住她,她险些栽倒在地。
安玲抱住姑娘不由自主颤抖的身体,一脸惊恐:“姑娘!”
姜姒妗闭着眼,任由泪水掉下来,她不断重复:
“我没事……我没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