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长风一道锐利冰冷的视线扫过去,吓得钱兰脊背发凉,急急忙忙移开了视线。
说话就说话,总看他的心肝宝贝是几个意思?
“那对母女...”赵一曼笑了笑:“既是你们钱家的人了,我就不管太多了。”
成亲那天,她在床上任由婢女们摆布换衣,赵有嘉风风火火冲进来给了她一巴掌,更是想拿剪子杀了她的。
赵有嘉那双充满怨毒愤怒的眼睛,当时已经紧紧盯着箩筐里的剪子,对她的杀意浓郁得比战场上厮杀的士兵还要强烈,就想过去拿起来往她脖子戳了。
后来王妃娘娘及时来了,才将她救了出来。
这份恶意,赵一曼不会忘记,但她却不会对那对母女下手。
一是赵有嘉身体里流着的血一部分是和她一样的,钱家这样的情况,妾可不是好做的;二则是,那对母女见不得她好,那她就要活得更好!最好能让她们气到夜不能寐食不下咽!
钱兰很意外这个回答。
不过一句话,那对母女就能被折腾得不成人样,可她却白白放弃了这个机会。
钱兰觉得,这赵一曼大概是被亲父气傻了。
事情谈妥,歇息了几日,安排好剩下的事情后,他们再度启程,离开了落英镇。
比起来时,苏鱼感觉到,赵一曼的话变得少了,但人沉稳了,还潇洒通透了许多。
他们一路向东,半日的功夫,就赶到了苏州边上的莆水县。
“再往前五里,就可以到苏州了,但这莆水县有一处十分出名的七里亭,据传是两百年前,才子辛白在此送别友人,并亲手栽种下桃花种,如今成了人来人往的景点了。”暗一正在尽职尽责的背史书地理。
听完,景长风点了点头,“我们今夜就在这莆水县住宿,明日去看这桃花七里亭。”
他们的目的,就是来游玩散心的,哪里好玩去哪里!
进了县城,大街上繁华热闹,人来人往,他们干脆都下了马。
几乎是整条街的人,都被他们一行人给吸引了。
他们的容貌,实在是太出彩了,尤其是景长风和苏鱼,拥有着令人一眼难忘的那种惊艳。
不过苏鱼一向不注意这些视线,她丝毫未觉自己已成了焦点,反而拉着景长风的衣袖左右张望。
“这里好生热闹啊!而且看上去还有许多好玩的东西!”苏鱼的注意力,完全被路边无数摊位上摆放的玩意儿给吸引去了。
身后的暗二收到自家主子的一个眼神,立马意会,拿出荷包来散财。
但凡苏鱼多看了两眼的,落在众人身后的暗二木着脸把钱扔给摊贩打包带走。
暗二已经麻木了。
突然,前边出现了吵闹之声,一群人围成了一个大圈圈,指指点点的,似乎是有什么热闹的大事正在发生。
“去看看!”苏鱼抬步就往那边走。
身上挂满了大包小包的暗二悄悄松了口气,那张常年板着的脸神色未变,却令人感觉到一股如释重负。
苏鱼还没挤进人群里看个究竟呢,就被一个眉目苍桑慈祥的老大娘拉住了手。
大娘粗布麻衣,可皱纹遍布的脸上却出现了一抹焦急,紧紧地拉着苏鱼说道:“姑娘,你不能进去!你赶快离开!否则要出大事的咧!”
景长风眉峰一蹙,用巧劲将大娘的手移开。苏鱼不理会某只醋坛,一头雾水的反拉住老大娘问:“大娘,我们初来乍到,不过是想看看热闹,为何不能进去啊?”
这大娘的话真是奇怪!
难道里面发生的事情,还和她有关不成?
苏鱼摸不着头脑。
就在此时,人群里突然传来一声男子尖叫,一下子将周围人群的议论纷纷都给压下去!
“爷!这里!这里啊!”
从内到外,人群面带惧色和好奇纷纷回头,让出了一条宽阔的路。
而路的尽头,正是苏鱼一行人。
那老大娘被吓得头也不回,不顾苏鱼的拉扯询问,急忙提着菜篮子钻进人群里。
苏鱼迟疑,在想自己要不要也让到一边去,可凤眸朝发声地方一瞥,却瞧见了七八个家丁抓着个昏厥的少女,一旁的板凳上还站着一个家丁,最初的那声尖叫,正是他发出来的。
那绿帽家丁正指着苏鱼,面上浮动着激动的神采:“爷!你快看呐!”
苏鱼蹙眉,觉得那家丁过分狂热的视线令她心里有些不舒服。还有周围簇拥在此的一双双眼睛,都在目不转睛的望着她,仿佛是在惋惜些什么一样。
景长风脸上笑容一收,往前一步,为苏鱼挡住了大部分的目光。
食指轻轻一弹,下一刻,那绿帽家丁脚下踩的板凳开裂,重重摔到了地上!
他利眸一扫,薄唇漫不经心的上扬,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却带着无形的震慑力,令不少人都避开了他扫视的目光。
“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他问。
一个个的都这么看着鱼儿,可他们前一刻分明刚进莆水县!
“在哪里?!”一声高喝划过安静的人群,几个家丁被人推开,露出了一张布满红白小疙瘩的胖脸来。
那坑坑洼洼的脸上,缀着一双浑浊的绿豆眼,那双绿豆眼左看右看,就把视线定格在了赵一曼脸上!
“我看上她了!”那胖脸指着一曼大声说。
赵一曼蹙眉,看见了被家丁抓着昏迷过去的少女,似乎整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她冷笑一声:“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抓着一个昏迷的弱女子做什么?”
胖脸把她的质问当成耳边风,充耳不闻,反而脸上淫笑更重。
就在这时,只见摔倒的那个家丁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少爷少爷,不是她!是最后面的那个!”
他头一回见到这样美的人物,就跟画里走出来的仙女似的。
“后面?后面还有?”小胖脸一听,他立马噔噔噔的跑到一边,瞧见了被景长风护在身后的苏鱼!
他眼都看直了,哈喇子流出来也不自知,手猛地指向苏鱼:“我要她!”
若是到现在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苏鱼就不是苏鱼了。
想要她?当她是个物品吗?
她轻轻拍了拍景长风的手背,某人熟稔地把心里的暴戾给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