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你什么人?”苏鱼看着昏迷女子问道。
那昏迷女子额上有道青肿痕迹,被苏鱼一眼捕捉到。
这个小胖子怕是在这里颇有些地位,而且还很爱美色,用的手段只怕不怎么光明磊落。
否则,刚才那个老婆婆也不会突然想要阻止她,并且被吓得立马不敢多说离开了。
这簇拥着看热闹的人群,也不会没有人敢出来阻止。
只听那小胖脸手一挥,涎水直流口齿不清的说:“大美人,那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还不赶紧放开这无关人等?”
他后面那话是对家丁们说的。
有个倾城绝色的美人在前,谁还会去看一个小家碧玉?他又不是傻的,小胖脸朱如深暗想道。
家丁们放开那女子,还有趁乱作祟的手在女子胸前重重一捏...
女子被疼痛唤醒,她一醒来,面色煞白的尖叫,“朱如深!你不要仗着你是朱家公子,你就能胡作非为!国有国法,你能横行霸道草菅人命一时!绝不可能一世!”
她涕泪横流,愤怒绝望!
她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不是莆水县人,可她在莆水县的亲表妹被奸害,姑父姑母一家讨不回公道,连县衙都不收理这案子,一家人反而还被乱棍打出莆水县的地界,两个老人家的腿被生生打断!
她如何能忍?就想到莆水县来收集表妹被害的证据,却不想撞上了朱如深这个畜生!
女子越想,越悲从中来,深深的无力感令她嘶吼不止,看朱如深的眼神,恨不得将他生撕!
什么?草菅人命?
赵一曼握紧被布料包裹的红缨枪,正想冲出去,却被苏鱼拉住。
“娘娘?你没听见她说……”
“我听见了。”苏鱼冷静的回,转过头跟白砂道,“白砂,你去打听这朱家是什么来头。”
“娘娘!”赵一曼急得跺脚,可也不敢乱动,听话的站在原地,整个心忽上忽下地急躁不已。
苏鱼拍了拍她的肩,“不要太急躁,我们现在站在这里,那个胖球就动不了那姑娘,待白砂去打听一番回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不是?”
赵一曼哪里都好,就是这性子太急,想到什么是什么。
只不过有她在,这一点也无伤大雅,只以后慢慢要她多长一个心眼就可以。
赵一曼听话。
而那个小胖脸朱如深,却怒了。
他第一次看到这么美的天仙,人还没到手,可他放过去的清粥小菜却在这里叫嚣起来。
不仅会妨碍美人对他的印象不佳,还让朱如深有了一种被冒犯的感觉!
他当下怒吼,“你闭嘴!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去!不!拖出莆水县!永远也不许她踏进半步!”
此话一出,众人鸦雀无声,一个个胆战心惊。
唯有那女子掷地有声的控诉响着:“莆水县不是你朱如深的莆水县!这里是苏州!是安国土地!你一个无官无职的朱家公子,有什么资格将我逐出莆水县?”
她想起被打断腿的姑父姑母,受害无处申冤的表妹亡魂,一辈子的勇气和愤怒,都用在此处!
谁知,朱如深却大笑,心里想着在天仙美人面前充充威风,待处理了这个不识趣的玩意儿后,回头美人就自动扑上来,岂不美哉?
他一想到,顿时满脑子邪念头。
“在莆水县就是我朱如深说了算!莆水县谁不知我朱家门户?连那县令,只要我一声令下,都得跪在小爷面前舔小爷的鞋!就算你去了苏州,小爷一句话,就能把你这个玩意儿丢出苏州!怎么,你若是不服,就去县衙告我啊?”
他哈哈大笑,转头去看苏鱼的方向,却没看见他想象中的美人献媚。
两条大粗眉紧紧蹙起来,朱如深正想走向苏鱼,身后女子却又字字控诉:“你有本事,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我杀了!你若不杀我,我一路告上去,就算有一口气,我也要给我表妹一家讨公道!即使是告到京都,我也不会放弃!律法一定会将你这样的畜生绳之以法!”
这话气得朱如深又转过头去,怒斥家丁,“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还不赶紧把她丢出莆水县?”
一个弱女子最多就是走到苏州去告他状,走到京都去?做梦呢吧?
白砂也迅速打听回来了,“主子,朱家是莆水县里有名的大户,贩卖海盐起家,这朱家公子朱如深是朱家独子,平日里作恶多端,欺凌辱骂百姓已是轻的了,前段时间,他强抢民女,把人折腾死,还把那一家子乱棍打出莆水县去,连县衙也不敢说话!眼下估计又是一桩强抢民女的事,恰好被我们撞上了。”
苏鱼一听,心里也窜起怒火。
这朱如深可不就是一方恶霸?草菅人命,连县衙也不敢有所作为,难怪这些路人百姓只敢围观,而不敢出声。
趋利避害,是人下意识会做的。即使是出声打抱不平,也只不过是把自己赔上。
苏鱼理解这群人的心情,不评价不理会,却无法和他们做出同样的决定。
她们在这里,岂能眼睁睁地瞧着朱如深这杀人犯撒野,还口出狂言至此?
见家丁去捉那姑娘,苏鱼冷声道:“暗二,去救一下那姑娘。”
暗二领命,迅速出动。
虞辛以为自己要步姑父姑母的后尘了,一个个膀大腰圆凶神恶煞的家丁拿起长棍朝她走来。
她看似镇定,手却在微微瑟缩发抖。
她就算是死,也不要离开莆水县!定要给她的亲人讨个公道!
两条人命,她不信,县衙里坐着的、朝廷官员县令老爷还会无动于衷!
她抱着必死的心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在长棍落下瞬间,却无法控制地闭上双眼。
可长久,那股预料中的疼痛却没落在身上。
虞辛忍不住眯开眼睛,却发现面前站着一个黑衣男人,背对着日光,叫人看不清他的面目,只觉得此人十分冷酷。
冷酷的男人手里,一股脑地牢牢攥着众多长棍,叫那些长棍无法落下,也无法抽出。
七八个家丁使出吃奶的力气想抽出长棍,却拽得一个个面红耳赤,长棍还是被暗二轻松地攥在掌间。